袁崇焕家里也是做生意的,不过做的是木材生意,在两广边境上来回倒腾,也算小有身家。可是他感觉自己家族跟这些大海商相比,简直就是土鳖。
朱由检派出的这些人,原本是来巡视各地灾情的,但现在大家都管他们叫「巡税使」。其中以袁崇焕干得最出色,将福建省的税额干到了二百万两。
不过这都是有代价的:福建「八山一水一分田」,收夏税期间,山沟沟里莫名冒出了非常多的山贼,截杀税吏、抢劫税银,剿之不尽。
新建的福建水师搞来了二百条大鸟船,如今已经报废了三十条,被以郑芝龙为首的各路英杰堵在港湾里不去。但是郑芝龙也很抓狂:上岸他打不过明军,明军舟师躲在港口里,藉助步卒的保护,他又拿不下。
袁崇焕就像个缩头的王八,无论他怎幺挑衅,或是示弱诱敌,袁崇焕都不为所动。他的生态位被袁崇焕部分挤占,抢不到人口,拿不到货物,手下船主们怨声载道,已经快要弹压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他的船队就要分崩离析了。
虽然就算窝在东番,跑一下日本南洋航线也能活,但是海上兼并比陆地要残酷得多。他走到现在,击败的敌人不少,得罪的人太多,一旦失势,怕是会不得好死。黑的、白的、阴的,什幺招数他都用了。
他想像以前一样使钱贿赂大明官员,让他们出卖消息,最好就是在朝堂上发力,把讨厌鬼调走。可惜现在福建的豪绅还反向给他送钱,希望他搞定袁崇焕呢。手段无用,双方长久对峙,陷入了僵局。
无奈之下,郑芝龙只能旧事重提,去年是朝廷求着他诏安,他觉得条件不符合心中的预想,所以拒绝了;这一次,轮到他主动请求朝廷将他诏安了。
郑芝龙的底线是保持手下舰队的独立,官大官小无所谓,最好再拿份军饷。他希望被朝廷收编之后,可以继续他的海上贸易,与朝廷合作打压异己;不再劫掠大明的船队,改为收保护费;迁大明灾民去填充东番。
袁崇焕跃跃欲试,打算干脆把郑芝龙诓到陆上弄死算了,什幺玩意也敢来跟他抢保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