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当年私铸崇宁重宝者数十万众,徽宗皇帝一并赦免,此乃法不责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为何季汉可以?!」
「季汉偏居一隅,户口不过九十万;我大明两京十三省,编户六千余万。治理大国有治理大国的方法,二者难以相提并论。从古至今,劣币禁之不绝,朝廷也只能勉力维系。
然铸大钱历来是铸当百钱乃乱世权宜之计,亦是取乱之道,朝廷量入为出、节慎节用,并非加铸钱币便可使国家富裕。如今朝廷岁入二千万两,已堪堪够用。陛下着臣多收粮食、少取银两,为何今日又有反复之举呢?!」
「朝廷税以雪花银,百姓多受盘剥,丰收之年尚且难以活命,外藩之人,以无用之银,换我大明有值之物,朕亦不愿受其盘剥罢了。」朱由检垂头丧气地说道。
「朝廷以雪花银为税,本意乃通天下之货、固国之根本。百姓受盘剥,非银之过,实乃吏治之弊,地方胥吏借火耗之名苛索,豪强隐田逃赋,致『丰收之年,谷贱伤农,银贵而钱荒』。今当严饬州县,核田亩、定耗羡,使赋税归于正途,方解民困。
西洋诸国之银,虽非我朝所铸,然市舶贸易可通有无,彼携银购丝绸、瓷器,我得银以充边饷、补国库,此乃『以货易银,银可济国』。我大明亦可从西夷处购得舰炮,如何是无用之银呢?!」毕自严耐心给皇帝分辩道。
虽然皇帝有啥说啥,很是真诚,但他有时候也还是搞不懂皇帝,到底在想什幺。
朱由检再一次败下阵来,他就知道财政这玩意就不是他可以触碰的领域。之前看毕自严算帐,他已经被狠狠羞辱了一遍,挫败感太强,朱由检都想辞职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