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太仓也就收入四百多万两银子,苦着苦着也还是过来了。今年累计收入一千八百万两银子,足足翻了四倍,也还是花了个精光。
虽然现在太仓库里还有三百万两现银,但是这三百万两要撑到明年夏收,一桩桩、一件件,这三百万两各有去处,甚至各部官员还说不够用,舔着个脸让皇帝再从内帑支援一点。
好像他作为皇帝,费尽心思折腾了一年多,到头来全给别人打工了。朱由检开始有些理解,为什幺之前的几个皇帝大都有吝蔷的恶名,实在是心里失衡啊。朱由检痛心疾首:「这明明是朕的钱!!!」
年终朝会的主题是盘帐,毕自严把算盘搬来,这倒不是临时抱佛脚,平时不干活,非要拿到朝会上作秀,而是六部收支仍维持相对独立,他要跟各个部门当廷对帐,防止抵赖,诸如玩一些什幺选择性遗忘、拖延大法、糊弄敷衍什幺的。
户部各司官员在算盘敲得啪响,声音很有节奏,甚至有些助眠。毕自严尽量用简单的语言跟皇帝汇报今年的收支情况,但朱由检却左耳进右耳出,听不太下去了。之前是他将毕自严提到了财相的地位,但朱由检却没有感受到对应的回报。
是,朝廷的税收是多了,但这是你毕自严的功劳吗?朝廷的收入是多了,可是好像钱也花了,好像也没办成什幺大事啊。朱由检心中第一次动了把毕老头换掉的想法。
当然,念头是有的,他的理智还勉强维持着。朱由检自己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好像坐在这个位置上久了,真的会改变一个人,无论这个人此前是做什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