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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文诏自己的军职也不高,想要安插侄儿到更高更好的职位也做不到,又害怕侄儿离开了自己的身边会被别人坑害,明明是叔叔却如同老父亲一样操碎了心。

更惨的是,常年军旅生涯,眼看着都要行冠礼了,还没有给他找到媳妇,真的是对不起他大哥的托付。

「乡绅的宅子没有陛下的大,」曹变蛟比划了一下说道,「臣以为陛下这样节俭并不大用,若要提升军力,唯足粮饷、赏罚分明,足矣!」

卧槽,这倒霉孩子!曹文诏面色都变了,他猝然起身,一脚踹在曹变蛟的屁股上,摁着他的头给皇帝跪下了。

「陛下,臣侄失言,是臣教导不周,请陛下责罚。」曹文诏大声道。

朱由检也有些愕然,虽然他并没有破防,但也是不由得对曹变蛟的耿直感觉到了无语,好像有本事的人都喜欢给他来这幺一出,素未谋面的熊蛮子嘴臭把自己给玩死了,孙传庭的情商也高不到哪里去,现在又来了个曹变蛟。

按理来说,能打人的人智商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啊,真要是纯粹拼身体素质,蛮力武夫是会被高智商武夫给玩死的,就算是一对一捉对厮杀也是这样,更别说带兵对垒了。

说是倒霉孩子,曹变蛟这也不小了,比他还要大一岁,难道说这就是人无完人吗?上天给人一种天赋就要砍掉另外一种能力,给人刻意制造一些缺陷?!

朱由检只能安慰自己,耿直有耿直的好,下属跟自己玩心眼才是真的心累呢,既然曹文诏都做到这个地步了,给了他台阶下,那幺朱由检倒也不介意配合一下,演戏演全套,于是他起身走到两曹身前,将他们扶了起来。

「哈哈哈,小曹将军倒是个妙人,足够耿直,朕很中意你,不过你所言却是误会了朕,朕并非打算穿着破衣烂衫,在龙袍上打上几个补丁以示廉简,以禁百官奢靡之风,朕可是着实将宫内的值钱物件给卖了,换做一石石粮食,一束束干草给送到你们前线了啊。

至于赏罚分明,难道朕没有做到吗,小曹将军你这是对朕不满啊,说说你立了什幺功勋,朝廷辜负了啊?!」朱由检促狭道。

曹变蛟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自己鞋面上的脚印,余光看着自己叔叔已经黑了的臭脸,他不由得把身子往远离曹文诏的位置挪了挪,但他咽了咽口水之后,还是壮着胆子说道:「臣不是为自己鸣冤,而是为臣的叔叔鸣冤。」

曹文诏的表情是崩溃的,他的眼睛好像进了沙子,眨巴不断,但曹变蛟却视若无睹,曹文诏的腰不由得弯了下来,面色变得阴沉,好啊,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等下回去他一定要叫自己的几百亲兵一起跟自己这倒霉侄儿单挑,让他认清楚谁这个家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大曹将军有何冤屈啊,既然有冤屈为何不带兵干他?!」朱由检看向曹文诏问道。

「臣并无冤屈,是臣侄在胡言乱语,陛下多虑了!」曹文诏无奈地说道。

「没有冤屈可不行啊,没有冤屈你们又喊冤,这是欺君之罪啊!」朱由检板着脸说道。

「臣死罪!」

「朕恕你无罪,行吧,你不愿说,那就由小曹将军说吧。」朱由检扭头看向曹变蛟。

此时曹变蛟也有些紧张,他知道自己太过任性,把事情闹大了,如今有些不好收场了,但这也不能够怪他,叔叔总是以为他瓜,其实他一点也不瓜,今天的表现可是满总镇教他的。

众将云集山海关的时候,曹变蛟闲得无聊,于是瞒着他叔叔提枪跟满桂干了一架,结果是满桂略胜半招。

曹变蛟不服气,说如果是以命相搏,他早就把满桂斩于马下了,满桂倒是也不恼,反倒是很喜欢曹变蛟,于是跟他说:「你未壮,我年纪已经不小了,再过三五年,老夫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小子,我很看好你,要不你们叔侄两人来我麾下吧,跟祖大寿这鳖孙有什幺好的,平白把自己气出毛病来。」

面对满桂的拉拢,曹变蛟确实是心动了,关锦宁谁不知道满桂这家伙,每次见人都要穿上那一身绯红飞鱼服,就算着甲外面也要套一件飞鱼服,整成文武袍的样式,明明只是个总兵,却比督抚搞得还要拉风,就为了炫耀他深受皇帝的信任,前途无量。

满桂这人比较单纯,只是有几条禁忌碰不得,一个是你不能说他酒量不行,不然非要拉着你酒桌上分胜负,拼杀个你死我活;第二是你不能说他是蒙古人,不然他就跟你急。

他每次都说自己的宣府的汉人,但是吧,满桂跟满宠大概没有关系,《忙忽台碑》记载:「忙忽惕氏,今称满氏」,他出自蒙元的忙忽惕部。

不过这也不妨事,孔子之作《春秋》,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夷狄而中国也,则中国之;中国而夷狄也,则夷狄之。

满桂明显是被腌入味了,染上了汉人的贱兮兮的脾性,比如渴望被认可,享受被需要的感觉,甚至会为了家国大义牺牲自己。

大家鄙视满桂的炫耀,觉得他一把年纪了,身为总兵官,却做不到宠辱不惊。但他们心底下还得很羡慕的,飞鱼服可是仅次于蟒袍的武将赐服啊,谁不想搞一套穿一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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