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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年点头赞同。

“那你不怕?”

“为何要怕?”

“你不想知道,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许朝歌又朝著林江年凑近一步。

几年不见,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传来,林江年有些恍惚,低眸望著她精致的脸庞:“来刺杀我?”

“答对了!”

许朝歌笑的更灿烂:“我是来杀你的。”

“为何?”

“你害死了我爹,害我许王府死了那么多人,害我许家百年基业毁於一旦……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许朝歌望著林江年:“我,又该不该杀你?”

“不该!”

林江年摇头:“你爹不是我害死的,是他咎由自取,许家会被灭门,也是他们选择的代价。”

“这是他们的选择,怨不得別人!”

许朝歌依旧笑著:“可他们的死,终究跟你脱不开干係……没有你,或许我爹他们就还会活著呢?”

轻柔的语气,看似轻鬆,却带著几分悲伤。

林江年注视著她的眼睛:“所以,这是你躲了四年,都不愿意来见我的原因?”

“是啊!”

许朝歌点头,嘆息:“我怕,见到你就会忍不住想杀了你……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固执,我是真的可能会杀你的。”

“那现在呢?”

林江年朝著她走近一步:“你现在突然来见我,是还想杀我?还是说……”

“是想见我?”

听到这话,许朝歌沉默了一下。

她再望著林江年:“你觉得呢?”

“这些都不重要!”

林江年摇头:“对我来说,能见到你,能看到你还活著,这才是最重要的。”

许朝歌再度沉默。

半响后,她幽幽嘆了口气:“几年没见,你越来越会油嘴滑舌了,难怪连赵相的千金都能被你哄骗娶走。”

“这是我的真心话。”

林江年认真的望著眼前的许朝歌。

他找了她四年!

一直找到,甚至连他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当年许州那一战,死了太多太多的人。

找到最后,林江年不得不去相信……或许,她真的死在了那晚。

死在了许州城的城头,亦或者死在了许王府的那场大火?

直到今天,再见到『死而復生』的许朝歌,没有什么更能形容此刻林江年的心情。

“能再见到你,便是对我最重要的事情。无论你是来杀我的,还是来做什么的……能见到活著的你,就是最好的结果。”

“至於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经歷了这么多年,这么多的事情。如今对林江年而言,他只想好好守护身边在乎,重要的人。

许朝歌怔在原地,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她就这样看著他,好像是想看出些什么来。

那恍惚的神情,以及逐渐泛红的眼眶。

“还说你不会言巧语?”

许朝歌扭开脑袋,吸了吸气:“我都快被你感动哭了!”

说到这,她又盯著他:“那,你就不怕我真的是来杀你的?”

“不怕!”

“为何?”

“你不会。”

林江年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不!会!”

“我从你的眼神底,看不出任何一丝杀意!”

寂静!

漆黑夜色的房间里,二人对视著,窗外有夜风灌入。不远处街道上,传来嘈杂的人声。

房间內,许朝歌笑了!

笑的很灿烂。

两行清泪缓缓流下,那泛红的眼眶中掩饰不住的悲伤情绪。

“四年前,我本该死在那晚,是许轩强行把我救走了……”他说,他要报仇,他要继承父王的遗愿,守住许家血脉……”

“但是我很清楚,一切都结束了,他不会再有机会……”

“这四年来,我一直都想来找你,但我又不敢。我真的害怕,见到你的时候我会想杀你……”

“所以,我一直都在躲著你,不让你找到我。我原以为,我会永远的记恨著你,也会永远的躲著你……直到,你又大婚了!”

“我嫉妒了!”

许朝歌望著林江年,她笑著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笑的无比灿烂:“真奇怪,我居然会嫉妒……可有能有什么资格嫉妒?”

“可是,真的会忍不住啊!”

“所以,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想来见见你。我想知道,我究竟是不是真的恨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杀你……”

“直到刚才,见到你的时候,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一直都是我自己的逃避,是我自己走不出自己给自己画的牢笼。”

“我啊,其实从来都没恨过你……”

许朝歌喃喃开口,早已泪流满面。

林江年心头一颤,他望著眼前梨带雨的许朝歌,上前一步,將她抱进了怀里!

许朝歌娇躯微颤,而后,她缓缓伸手,搂抱住林江年的腰间,紧紧抱住。

四年不见,好似四年的思念情绪在此刻得到了宣泄。

“幸好,我们没有反目成仇,而且……”

“我们,真的很有缘呢……”

良久,许朝歌轻柔的呢喃声在林江年耳边响起。

“你,还记得四年前我们的承诺吗?”

四年前的承诺?

恍惚间,林江年好似想起了什么。

许朝歌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后退一步。

黑暗中,她站在林江年身前,佇立地看著他。

脸上,好似有什么情绪泛起。

一抹別样的嫣红浮现。

下一秒,在林江年的视线中,许朝歌缓缓伸手落在腰间。隨著她的动作,原本身上的黑衣悄然落下。

黑暗中,雪白的娇躯映入林江年眼帘。

黑衣落下,继而是贴身肚兜,褻裤,直至最后……一丝不掛!

雪白,妙曼,宛如造物主般,白皙的晃眼,美的惊心动魄。

就这样呈现在林江年的视线中。

林江年呼吸在这一刻微停滯,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头。

黑暗中,在將自己脱了个精光后的许朝歌,突然转身,缓缓俯身。

隨后,从林江年的视线中,能瞧见许朝歌朦朧的背影缓缓往下,一个完美曲线的姿势,自那雪白的香肩,到曲线分明的雪背,纤细腰肢……

以及,那突然回过头,露出一张气质高贵,却又髮丝凌乱,面色緋红的绝美脸庞。

正轻轻扭摆著身躯,轻咬下唇,声音轻柔而又摄人心魄。

“四年前答应过你的承诺,你的小母……狗!”

“来履约了~”

“……”

……

太平四年冬,江南楚江城的姜老爷子,即將迎来七十岁大寿!

作为外孙的林江年携世子妃以及几位侧妃一同赶往楚江城,为姜老爷子祝寿。

眾人沿途一路上游山玩水,经由水道走走停停,在两个月后抵达了楚江城。

作为江南第一大世家,姜家昔日的主事人,姜老爷子无论是在江南,还是在天下都有著极高的威望和人脉。

因此,此次大寿自是吸引无数人前来祝寿。

寿宴极为热闹,来自各大世家的家主,甚至不少京中官员大臣不辞路途遥远赶来,为姜老爷子祝寿。

七十岁的姜老爷子,身体已经不如当初,每况愈下。但即便如此,还是坚持出席了寿宴。

宴席之上,宾主尽欢。

而在这场宴席之上,更有一位谁也想不到的人物来了!

时值太平五年初,天下大定,经过几年休养生息,民生恢復,京中朝廷恢復了往日秩序。

至此,宫中那位女帝在废寢忘食理政,收揽大权,彻底掌控朝廷局势之后。终於得空有閒,出行南巡,巡视审查大寧王朝天下各州郡县情况。

正值南巡经由过江南,在得知姜老爷子寿辰时,特改道摆驾,抵达了楚江城。

至於是衝著姜老爷子寿宴,亦或者是別的原因,那就无人知晓。

反正,大寧女帝的出现,將这场寿宴推向了真正的高潮!

谁也没料想到,女帝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就连林江年也没料想到。

他知晓李縹緲出巡的消息,但这几年来,身为天子的李縹緲沉心於政务,简直成了个工作狂。

此次寿宴,林江年也曾派人送信去邀请过她,只不过李縹緲並未回应。

原本林江年並不抱希望,没想到李縹緲突然出现,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在寿宴结束后,林江年便第一时间找了过去。

算一算时间,二人又有一年多没见。

如今再度相见,对於李縹緲而言,自然是有些不適应。没过多久,在林江年厚著脸皮勾搭之下,自当是乾柴烈火,熊熊燃烧。

在一番你儂我儂的感情交流之后,林江年循序渐进,最终一点一点地將这位受万人敬仰,清冷无双高傲的大寧王朝女帝给扒了个精光。

狠狠给她上了一课!

……

姜府,夜深人静。

后院內。

“殿下果然还是一点没变!”

锦绣坐在屋檐下,瞥了一眼不远处房间內燃起的灯火,脸色微红,没好气啐道。

在身旁,一袭白衣的安寧抱著剑,低著脑袋,不知道想著什么。

但那张白皙精致逐渐成熟的脸蛋上,微微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此次南巡,李縹緲身边带上了她们二人。这次再与林江年重逢,二女自然极为高兴。

不过,眼下殿下忙著跟公主重温旧情,暂时没时间搭理她们二人。

二女倒没什么怨言,毕竟那是她们的公主。

不过以锦绣的性子,嘴上还是要说上几句。

谁让每次分別时间那么久,让她怪想念难受的。

都怪殿下!

锦绣正嘀咕念叨时,院子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隨后,几道熟悉的身影兴冲冲闯了进来。

为首是位英姿颯爽的女子。当她闯入进来,瞧见亭廊下的锦绣和安寧时,猛然一愣。

“狐狸精?!”

“你也来了?!”

听到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称呼,锦绣下意识回头,瞧见了这道熟悉的身影。

……这天底下,会喊她狐狸精的。除了那位许大小姐,还能有谁?

许嵐!

“呦,这不是许姑娘吗?”

锦绣挑眉。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许嵐跟锦绣,可谓是老冤家了。

从当初许嵐给林江年下药,便宜了锦绣之后,许嵐对此耿耿於怀,三天两天找锦绣麻烦,两人至此结下樑子。

自上次江南一別,两人也有五年没见了!

五年没见,两人都变了许多。

但有一点没变……两人依旧互相看不顺眼。

一见到锦绣,许嵐忍不住开始挖苦。而锦绣自然不遑多让,言语阴阳怪气,二人爭锋相对,很快剑拔弩张起来。

“这么久没见,狐狸精你果然没变,大老远从京城跑过来,勾引別人男人!”

“嘖,也不知道是谁还没名没份呢?”

许嵐瞬间破防。

她的確没嫁给林江年!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许嵐她脸皮薄。在林江年迎娶了纸鳶和赵溪之后,的確打算连她一起娶了。

但堂堂许大小姐是要脸的,她莫名的开始羞耻,怎么也不同意嫁过去。

毕竟那傢伙已经娶了两个,自己再嫁过去,岂不是成小妾了?

於是,许嵐死活不愿意了!

不过,林家和许家就住在隔壁,哪怕没有嫁过去,但许嵐也天天往临王府跑。到了后面,乾脆直接在临王府住下,天天赖著不走。

虽然没有名分,但实际上临王府上下早就把她当成了殿下的世子侧妃。

可眼下被锦绣这么一说,许嵐感觉落了面子,当即气急败坏:“你不也没名份?一个侍女,竟然跟自家主子睡同一个男人,也不知羞!”

锦绣脸色变了,这许嵐可谓是戳她心眼了。

“你说什么?!”

“我就说你了,咋的?是不是想打架?”

“打架?我会怕你?”

“那就来,狐狸精,看本小姐不抓烂你的胸!”

“呵呵,你就是嫉妒我身材比你好,胸比你大!”

“大有什么用?少得意!”

锦绣衝著许嵐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大的確没什么用。”

“但,殿下他就喜欢我大!”

说著,锦绣还刻意挺了挺胸,突出傲人身躯和高耸的曲线。

许嵐瞬间气急败坏。

“啊啊啊!!狐狸精你还敢卖弄风骚,看我不掐爆它!!”

“……”

李縹緲並没有在楚江城停留太久,在姜老爷子寿宴过后,她很快启程离开,按照原本计划继续南巡。

不过,临走之前,她倒是难得跟林江年提起,此次南巡的最后一站会是临江城。

届时,她会前往临王府拜访林恆重,同时,也打算去祭拜已故的临王妃。

至於何意,不言而喻。

林江年自然意外惊喜,与李縹緲约定好临江城再见。

李縹緲带著锦绣和安寧离开后,林江年一行人倒没有急著回去。

对於眾人来说,楚江城早已熟悉,这姜家更是几乎成了大家的第二个家。

姜老爷子年事已高,下次再见不知要等到何时。加上江南风景宜人,大家自然想多留一段时间,陪一陪姜老爷子。

夜幕降临,姜府內冷冷清清。

许嵐又不知带著小绿小竹和小月跑去哪里廝混,赵溪头一次来江南,对这江南风景嚮往已久。来到江南之后,便沉迷於江南的人文景色不可自拔。

因此偌大的姜府,极为冷清。

林江年倒是空閒了下来,整天无所事事。陪姜老爷子聊聊天,听他老人家吹嘘当年勇。

这人年纪一旦上来了,就总喜欢回忆过去。

姜老爷子尤为突出。

在听姜老爷子回忆了一个时辰青春后,趁著夜幕降临,林江年返回居住的小院。

院中没有下人,林江年没有回房间,顺势摸去了纸鳶的房间。

相比於其她那几位,纸鳶文静多了。她极少出门,也不喜欢与人交流打交道。平日里大部分时间要不是在练武,就是关在房间里看书。

灯火摇曳。

房间內,纸鳶不出意外的坐在窗沿边看书。

林江年走进房间时,她合上了书籍,抬眸看向他,依旧清冷的眸子,却给人一种极为安心的感觉。

林江年在纸鳶身旁坐下,轻轻將她搂入怀中,嘆气道:“老爷子怕是有点糊涂了,最近话挺多。”

纸鳶眼眸微垂,轻声开口:“老爷子身体不太好。”

“是啊!”

林江年有些无奈:“他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不知还能活多久……五年前那次,终究还是伤到了筋骨。”

“如意楼內,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看老爷子的造化了!”

姜老爷子毕竟七十多岁,没有习武的他,身体早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如今,一切都只能看天意了!

纸鳶没再开口,脑袋轻轻枕在林江年的肩头,细细感受著此刻气氛。

林江年侧目,当初初次相见时,那位气质清冷的小侍女,如今已经愈发成熟。

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跡,她依旧青春靚丽,却比当初的她多了几分生气。

林江年不由感慨,当初那位凶巴巴,冷冰冰的小侍女,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临王世子妃,成为了他林江年的妻子。

有时候想想,一切都挺梦幻的。

想到这,林江年有些忍不住,低头凑近。

纸鳶似感应到什么,脸上隱约浮现一抹红韵。

“你,做什么?”

“想亲你!”林江年理直气壮。

纸鳶脸色红了。

“不要脸!”

“嘿,咱们孩子都有了,还要什么脸?”

林江年胆子可肥了,见纸鳶这含羞的模样,心头一动。

虽说两人早已成亲,连孩子都有了。甚至在床榻上时,在林江年的指引之下,逐渐教会了纸鳶许多知识。

可一旦到了床下,纸鳶又会重新恢復清冷正经的状態。面对林江年的曖昧动作,依旧还是会害羞。

但林江年可不管那么多,越是如此的纸鳶,反而越让他觉得很有情趣,忍不住就想继续欺负。

“不,不要……唔……”

正当房间內的二人,暖香温存之际。

房间外,突然传来动静声响,惊动了二人。

纸鳶慌乱地推开林江年,站起身来,快速整理身上衣裳。隨即,猛然看向门外。

“谁?”

林江年没好气的同样看向门外,又是谁打搅了他的好事。

窗外灯火摇曳,倒映出一道鲜红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內。

红衣似血,在黑夜笼罩下更为鲜艷,这一袭红衣的主人,在如此气氛下衬托的极为惊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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