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张善护人老成精,对付这些叛军很有办法,前面十辆草车都没有藏兵,而他给叛军只送三十文钱礼,也恰到好处。
一个完成官府征草任务的平民老头,若是送上一块金银,那才惹人怀疑。
饶阳县衙,
此时改为饶州刺史衙门,
大堂里,炉火烧的很旺,屋里甚至闷热的让人穿不住衣服。
烤肉的焦香混合着酒香,弥漫屋中。
燕国左卫大将军谢棱踞坐主位,深州总管崔元逊陪坐在侧,两人拿刀子割着刚烤好的羊腿,享受着肥美的羊肉。
厅堂屏风之后,
十八名身着漆黑明光甲,面覆铁罩的燕山库莫奚族武士,手持狼牙棒如雕像般肃立在阴影中,无声无息。
崔元逊削下一块金黄的羊腿肉,目光望向阶下侍立的车骑将军诸葛德威:“诸葛将军,本总管听闻,昨夜你营中,有逃兵?”
诸葛德威身着明光甲,立在那犹如一个巨人,他发出沉闷的回话,“回总管,昨夜末将营中确实有几个孬种,是末将治军不严,然那些逃卒,已全被末将斩首,首级此刻悬于辕门之外,以儆效尤!”
谢棱望着这个魁梧的巨汉。
“听说你以前是给窦建德大将高雅贤扛旗的?”
“回大将军,末将以前确实是高将军的旗手。”
“那你跟高雅贤的义子苏定方那厮很熟了?”
“嗯,确实挺熟,只是并没有很亲近,苏定方年少成名,地方豪强出身,瞧不起我这种做贼出身的。而且,高将军义子数十。”
谢棱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若是苏定方来袭,你可敢出战?”
“末将愿意一试!”诸葛德威回道。
谢棱哈哈一笑,“都说苏定方是万人敌,你不过高雅贤手下一扛旗的,你凭什么敢跟他一战?”
“就凭末将给高将军扛旗三载,无数次出生入死,尸山血海里走出来,不曾丢了手中的将旗。”
“好,是个好汉,待苏定方那厮来了,到时便给你一个机会出战砍了他。”
“大将军,末将有一个请求。”
“说。”
“近来谣言四起,军心有些不稳,天寒,军中粮食薪炭供应也不足,这才导致有人做了逃兵。
末将想请大将军到营中校阅兵马,给弟兄们讲几句,安稳一下军心,若是能再拨一些粮食薪炭,那我手下一千弟兄,都能为大将军,为大燕国,为高王赴死。”
“好,正好吃饱喝足,也要消消食,就去你营中瞧瞧。”谢棱一口应下。
午后。
城南诸葛德威车骑营中,
辕门上还挂着一排逃兵首级。
谢棱、崔元逊等带着一群叛将,还有几名突厥将领,在各自亲兵护卫下进入营中。
诸葛德威将他们请到阅兵台上。
“擂鼓,”诸葛德威大喝一声,“聚兵。”
车骑营一千兵士聚集列阵,接受谢棱、崔元逊的检阅。
谢崔等人的亲兵都被请到一旁观看。
三通鼓后,车骑营军阵整齐。
身披重甲的诸葛德威手按横刀上台,请谢棱上前给车骑营将士训话。
谢棱随他来到阵前,刚张开嘴,
异变突生。
诸葛德威眼中凶光暴射,突然拔出腰间横刀,猛的便刺向内穿皮甲外罩大氅的燕国左卫大将军谢棱。
刀光如电,
谢棱惊觉不对,扭头正看到寒芒一闪,“狗贼,你敢!”他只来的及喊出半句怒喝,剑如闪电,已经刺穿衣甲。
横刀的刀刃,极擅于刺。
皮甲根本挡不住这一击,何况诸葛德威人如铁塔,他的横刀也是特制的。
谢棱只感觉巨痛袭来,吐出一口鲜血,全身力气流失,骂都骂不出来了,诸葛德威拔出横刀,猛的挥刀。
一记挥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