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下,当先一员大将,身披明光甲,手持丈八马槊,槊锋在夕阳下闪烁着寒芒。
他的身后,是一千河北轻骑。
如同一股龙卷风,席卷而来,直冲代北军包围圈。
“苏!”
将旗上的苏字,十分醒目。
“撕开包围!”苏定方的咆哮如同炸雷,一千名骑兵齐齐拿起角弓,张弓搭箭,
迅速驰近代北军后,在马上抛射出一片漫天羽箭。
苏定方箭如流星,手速齐快的接连发箭。
连续射出六七箭后,
他换上了马槊,挺槊带头,以无可阻挡的凿穿之势,狠狠的扑向敌人。
就在两军相碰撞时,
轰隆隆,
大地传来沉闷而有力的震颤,又一股烟尘,如同奔流,从另和个方向席卷而至。
这股烟尘前方,
也是红旗招展。
还有一面刘字将旗猎猎作响。
旗下一员铁塔般的将领,身披玄甲,手持马槊狂奔而来,他便是河北神速将军刘黑闼。
他的身后,也是一千河北轻骑。
刘黑闼对于自己比苏定方还晚了一步杀到战场,很是不满,咆哮着道:“随我破阵,碾碎他们!”
这支只比苏定方晚到一步的骑兵,势头却更猛。
狼头大纛下,
苑君璋手里的奶茶都从杯子里洒出来了,也没有注意到。
此时他看着这两支如同神兵天降般杀到的唐骑,满脸不可置信。
他们从哪来的?
这可是云州。
如果这是事先约定好的唐军援兵,那为何王君廓还带着幽州军跑了?
为何要把五千幽州骑兵,任他们包围砍杀?
一时想不明白。
但他已经从刘、苏两面将旗,还有他们来的方向,大约猜测到了这支兵马的来头。
应当是驻于恒山北浑河畔的应州军。
那个该死的李逸,不顾和议,硬是占着那块地不放,那本来是他朔州所属之地,李逸却在此前战争中,趁机从繁畤出兵夺取,新设了个应州。
战后,也不肯撤兵。
“刘黑闼、苏定方,此前他们就趁机攻过马邑,该死的家伙,现在又来了。”
苑君璋看到来援的两支唐军,各只有千骑,但是稍又松了口气。
赶紧下令,分兵去拦截。
“今日正好老账新账一起算,”
“来了就别走,跟李道玄黄泉路上做个伴吧!”
包围圈中,
幽州骑兵爆发了震天狂吼,“援军,是咱河北援军来了,李司空的定州军,李司空来了!”
原本摇摇欲坠的士气,立即振奋起来。
绝境中的困兽,
爆发出要撕碎一切的狂热。
李司空,
这个名字,幽州骑兵有谁不知,有谁不晓呢?
那可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从不曾一败的大将军王。
李道玄眸子中猛的亮了起来。
原本已经力竭的他,陡然间又精神抖擞,抄起身边阵亡亲兵的横刀,嘶吼道:“武安王率援兵到了,随我杀出去!”
本以为必死,
现在却还有了一线生机。
哪怕只来了不多的轻骑援兵,可仍给了大家巨大的希望和勇气。
在那山崩海啸般的怒吼中,
战场南方的地平线上,一面更加巨大,更加威严的纛旗出现了,
金乌西坠,将天穹染成一片血红。
唐军大纛出现,
纛旗后,还有许多面认旗,上书着主帅的官阶封爵等。
“武安王!”
“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