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能分到多少亩地,朝廷的租庸调製却是不变的,是按丁来征的,这意味著一家如果丁多地少,那税赋负担就很重。
刚经歷乱世,许多百姓一贫如洗,分到个几十亩地,也缺牛少犁。因此有些人寧愿不入籍,不成为良民,也就不是课户,不用承担赋役。
而有些人自己有地,可能不多,但好歹也是个自耕农,结果他们也不想为朝廷缴赋服役,於是就钻漏洞。
把自己的土地献给贵族豪强,或是寺庙,当然並不是真的就白送。
一般就是把自己田地寄名別人名下,地自己仍然种,但得给別人好处费,比如约定每年田地收成的一两成收穫或者是多少。
豪强白得了一份租子,百姓则不用服役纳赋,坑的是朝廷。
以前寺庙就最喜欢玩这套,
百姓把地捐献给寺庙,然后成为寺庙佃户,寺庙名义上拥有这些田地、佃民,却是一点税赋都不用交,那些百姓也逃避了赋役。
一座座寺庙,名下田连阡陌,佃户无数,但有很大一部份都是这种有猫腻的。
如今,
代王府,
也成为了许多眼里的一棵大树,有许多人也想依附於李家之下,
自愿把田地甚至是作坊、商铺等附於李家名下,交保护费,然后就能逃避国家赋役税收了。
“大家都这么干的,我算过,若是我们接受这些人的投附寄名,名下增加个千顷田地,就算一亩只收一二斗的租子,那一年也能多收一两万石租粮。”
“阿郎你如今真封食邑一千八百户,已经是功臣中最多的了,每户真封食三丁之租调。
而食邑三分法,食邑封丁三分之一租调是上缴国家,只三分之二归封家。
算下来,实则是每年可得三千六百丁的租调,按律,课丁每年向国家交纳粟两石为租,交纳绢二丈、绵三两为调。
这真封食邑每年得租七千二百石粟,一千八百匹绢,和一千八屯绵。”
罗三娘心算很快。
“阿郎一年的真封食邑收得,还不如这寄名田粮的租子多。”
“帐不是你这么算的,可別钻进钱眼里去了。”
听到李逸这么说,罗三娘突然眼眶一红。
“怎么了,跟你开玩笑,並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管家里帐目也挺辛苦了。
不过別家是別家,咱家不能玩投附、寄名这套,这是挖朝廷墙角,我们树大招风,没必要。
就是咱自家的地,也慢慢的要转出去一些。
我先提几条吧,
给咱家做事的管家、管事、庄头、掌柜、家將,族学的老师等等,可以让他们优先买咱家地,还可以价格適当优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