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就是公解钱和公解田的剥削,衙门为了保证公解钱的利息,不会把钱贷给穷苦百姓,又没那么多商人去借公翩钱,於是最后往往便成了向大户摊派,强行让借贷公翩钱。
县中官吏,以及捉钱令吏还要搭公车之便,把私钱充公钱放贷,以牟私利。
地主明明不需要借贷,却强行摊下来一笔公贷,月利八分,一年几乎翻倍。
乡下地主们无奈摊下,但往往转身就拿去放高利贷,还要从穷人身上再赚一笔。
公翩田还有职田也是如此,这些都是官府出租的,但不会租给普通百姓,尤其是不会租给无產的穷人,都是优先让大户承租,这样租子就旱涝保收了。
地主们自己都招佃出租田地,並不愿意去佃官府的公翩田、职田,那些田租高,可这是任务。
另外就是朝廷或州县要办点啥大事,不管是打仗,还是修城什么的,也经常会向地主富户劝捐或借。
这些都不是国家税赋,但也都是实打实的负担更別说胥吏之流的盘剥,要是遇到点官司,那更要被敲骨吸髓。
隋朝时乡曾设乡官甚至还给予司法审理之权,但最后为何又取消了,甚至歷史上唐朝也很快就取消了乡长、乡佐这些乡官,虽保留乡级组织,但却是五个里长轮流到县衙,协助县里管理乡。
说到底,衙门越多,那对百姓侵害越大,负担越重。
罗三有两千多亩地,一年收租都过千石,他这样的乡下地主,本来正是衙门背吏盘剥的对象,不过因他是李逸的人,之前还是李逸代王国的大农,故此县里可不敢盘剥他,公解钱、公田、职田,都不会摊到他头上,各种劝捐,也只是象徵性的,乡下地主大户,也都是想办法攀附官府、大族,想办法托举族人也进入官府做吏,否则也是难有保障的。
租庸调製虽然有许多局限性,但越是在战乱时期越好用,关键还是其简单,不用核算家產多少,不用清查田地数量、评定好坏,直接就按丁壮徵税,国家对户籍的掌握,总比对田亩、財產的掌握要容易,下面的官吏、豪强等,也不太好从中欺上瞒下。
能够保证基本的税收。
但大唐一统天下,从长远看,以均田制为根基的租庸调製,却是先天不足的。
主客户、两税法等固然会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可这些问题也得面对。
“御宿镇的工商,对於朝廷要试行的新政,是何態度?”李世民问。
“我等坚决拥护朝廷新政。”
李世民认真的打量著罗三脸色,“新政试行,过税、住税还有输估,这些比起原先集会管理所收的钱,要多不少吧?
商户们真的愿意吗?”
罗三很诚实的回答,“过去大家自发的在这里建起集市,组织了集会管理,收取一定费用,其实大家也一直心中志芯不安的,就怕啥时政策变动,心里不踏实。
如今朝廷设立市镇,鼓励工商,徵收商税,確实比过去要多些,但都是商家能负担的。百姓种地要纳皇粮,我们工商经营交商税也是应该。
百之二的过税,百之三的住税,百之四的输估,臣以为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