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上皇曾经赏赐的一千顷地、和长安大宅献给朝廷,一家人搬回蒲州老家。
儿子裴律师和太上皇十九女订的婚,还有女儿和太上皇第六子赵王元景订的婚,
这两门与皇家的亲事,不要管。
若是皇家要取消,就随他们去,若他们不取消,那是最好。
“主要配合朝廷官府,把府里的田地清量申报,每亩二升的义仓粟都赶紧交了,
若是还有粮食富余,再多拿出点来献给朝廷。”
之前,
裴寂还自恃是元老功臣,上书反对官绅一体亩纳二升义仓粟,反对限田令,
但现在,他也只能让家人赶紧以行动表态支持朝廷,就希望朝廷能够留一线生机,不要赶尽杀绝。
先前,他是司空,是太原元谋功臣,是实封功臣第二。
而如今,他已成丧家之犬了。
四条必死之罪啊。
太上皇所赐两张免死金券,抵恕了这次。
妻子有些不舍这些家财,
过去二三十年,裴寂仕途不顺,只是个小官,家里也并不富贵,也就这六七年,飞黄腾达,这财富也就不断的主动汇聚过来。
“咱们把田亩如实报上去,把义仓粮缴了就行了,非要献地献粮还献宅院么?
你现在已经被免官除名,总还得为子孙考虑,给他们留份家业。”
裴寂无奈叹气,
“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家中几千顷田地,只是献出一千顷,若是能保住剩下的,还不够么?
你也知我现在免官除名流放静州,家里这几千顷地,你们娘几个能守的住?”
家丁再次来报,官差又催了。
裴寂叹气一声,起身。
裴寂妻妾儿女们都围着他,纷纷落泪。
他看到此景,也不由的泪水沾襟,或许当初他致仕后,便该携带妻妾儿女们返回蒲州老家,归隐家乡田园,不再过问朝中事务,也许就不会有如此这下场了。
抬手以袖抹泪,
裴寂迈着无力的步伐离开。
大门口,
有礼部官员带着工匠前来,正拆下裴府大门中的司空府牌匾,又把他家门戟收走。
还告诉裴家人,如今裴寂免官除名,那就须得把乌头门和大门的规格改小,否则就是逾越。
“裴公,走吧。”
刑部官吏上来催促,这趟出行,有上面盯着,十分严格,他们不敢收裴家的钱财礼物,
一天得赶三百里,
裴寂只许带一个随从。
管家魏安请求随同服侍,以将功赎罪。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