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也知道这些,可真到了此时,还是难以接受。
“你就当娶了个年轻寡妇好了,今晚你就睡柴房。”
大山抱著脑袋憋屈的无处发泄。
老张还在絮絮叨叨交待,“千万別犯浑,娶这新妇也是找寺里借的钱,你就忍忍,今晚过后,先不要跟新妇同房,待她月事来了后,身子乾净了你再跟她圆房。“
大山抬头,不解望向父亲。
“浑小子,这样才能保证孩子是咱家的种。”
“赶紧去河边码头迎亲去,打起笑脸来,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呢。”
张大山笑不出来。
他总觉得大家在嘲笑他。
“咱这十里八乡都是这般过的,谁嘲笑谁啊。”
老张是这样过来的,老张的父亲也是这样过来的,他的祖父也是这样过来的。
当年他祖父是从外地逃荒来的,因做事勤快,后来就佃了寺里一块地,那寺里有个和尚看他老实,便出钱为他娶了个女子,但新婚头一个月,却都是这和尚来睡。
一个月后,这新妇才归了他,但和尚也还是经常来。
老张父亲娶妻借的寺里和尚钱,新婚头晚和尚来睡的。到老张自己结婚,也是这般。
现在到他儿子了,还是如此,老张都习惯了,甚至这里的佃户也都习惯了.
一百多年来,都是如此。
外乡人骂他们,他们这的姑娘嫁不出去,这里的小伙子也娶不到外乡女子,大家也麻木了。
生活,还得继续,只能苛且。
老张在那盘算著,儿子娶了新媳妇,那庄田司的执事和尚已经答应,明年就给他们换上好的水浇地,还不用增加租押。
“要是能租到那块好的水浇地,咱家辛苦些,也能多留下些粮食。辛苦上几年,能把欠的债还上,以后日子就慢慢轻鬆些了。“
虽然换租水浇地,那得是即將过门的儿媳妇清白换的。
为了给儿子娶妻,也是费不少。
因家中没钱,再加上都知道他们这边佃户的规矩,所以外乡姑娘也没人愿嫁这边来,老张最后给儿子寻的是河对岸一个庄子的老於家的女子。
那个庄子也都是种寺里田的佃户,故此那庄年轻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大多数被祸祸过了。
老张没在意,或者说老於家的能少要些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