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体态臃肿的官员刚想抱怨,就看到李若谷已经率先盘腿坐下,拿起了一张白纸,顿时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有人唉声叹气,有人满脸晦气,但也不敢违逆,纷纷找地方坐下。
刑部尚书挪着屁股,一点点凑到李若谷身边。
“李公,殿下今日……这是何意啊?这行事风格,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吏部执掌百官升迁,本就是六部之首。
如今户部尚书空悬,剩下的郎中周安伯又是李若谷一手提拔的门生,整个朝堂,隐隐已是李若谷说了算。
更何况,他还是摄政王昔日的老师。
众人只能指望从他这儿探探口风。
李若谷眼皮都没抬,用指尖沾了点清水,在砚台上缓缓磨着墨。
“殿下难啊。”他淡淡开口道,“盛州大捷,将士用命,殿下为了犒赏三军,连自己的内帑都快掏空了,此事诸位也是知晓的。”
“如今国库是什么光景,你们比我清楚。殿下不是在跟咱们置气,是真没辙了。”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凑过来偷听的官员都沉默了。
是啊,摄政王连自己的私房钱都拿出来了。
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光动动嘴皮子,确实说不过去。
李若谷将磨好的墨汁推到中间,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本就是我等本分。往日里,大家争的是银子怎么花,各有各的道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方才吵得最凶的几人。
“可今日,殿下给咱们的题目,是这银子,从哪儿来!”
“这本是户部的差事,可眼下户部无人主事,殿下信任诸位,才让大家集思广益。都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法子,都说出来议一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