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盘腿坐久了腿麻,刚撑起半个身子又踉跄着坐下,手里的药杵没拿稳,“咚”地戳在药罐底上,倒像是坐在蒲团上敲起了鼓。
“将、将军……”
她慌乱地想整理衣服,可药杵还牢牢攥在手里,木柄上沾着的药渣蹭到了袖口,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呀”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想把药杵往罐子里塞。
“好几日没瞧见你了,过来看看……”林川解释道。
“嗯?”秦砚秋抬头看他,眼底满是疑惑。
她心里盘算着……昨日他给风雷梳毛,她刚好在晾晒草药,偷偷看了好一会儿;前日他去陌刀营督查操练,她刚好去送伤药,在旁边看了半晌;就连大前日他和南宫先生去后谷看新宅子,她也提着药篮在坡下采了把蒲公英,远远望了会儿他的模样……
明明每日都能瞧见,怎么就成了好几日?
秦砚秋咬着下唇没敢说,脸颊却红起来。
手里的药杵被转得像个陀螺,药罐里的药粉都快被搅烂了。
林川蹲下身来,没话找话:“这是晒的什么?闻着倒清香……”
“是、是薄荷和野菊花,还有些炒过的决明子。”
“哦?”林川拾起一片菊花瓣,“这几样混着,是要配茶?”
“是、是做枕头……”
秦砚秋说完就后悔了。
她有几次看到林川晨起时常揉着发僵的脖颈,这些日子便趁着晾晒药材的空当,攒了这些安神明目之物,本想缝个枕芯悄悄送过去,此刻被问得猝不及防。
她赶紧解释道:“前、前些日子看战兵兄弟操练累了总说头疼,想着做几个药枕……大家、大家都能用……”
“大家?”林川随手划拉了一下药材,“这点儿,也就够一个枕头吧?”
“第一个药枕,自然要先、先、先给将军用……”
秦砚秋低下头,小声说道。
林川看着她,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