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也抄起木枪,却不像百户那样讲究枪花,只直直握着,枪尖稳稳对着对方心口。
百户的枪法走的是灵动路子,枪杆在他手里像条游蛇,时而缠、时而点,试图绕开王铁柱的防御。可王铁柱的枪却像根铁柱子,只守着“直来直去”四个字,劈、砸、捅,招招都往百户身上招呼。
这是陆沉月教的招式,就那么简单几招,木枪被他使得虎虎生风,逼得百户连连后退,后腰撞到了场边的木架,枪尖一歪,王铁柱的木枪已经扫到他肩头,白灰“噗”地印了大片。
“你这是蛮干!”百户又急又怒,扔了木枪就扑上来。
王铁柱也丢了枪,两人瞬间滚作一团,在落满杨叶的地上扭打起来。
木盾被撞得滚开老远,沾了白灰的手在对方身上胡乱抹,转眼就把彼此糊成了白脸。
“你以为我跟你较劲儿是为了啥?”
王铁柱摁着百户的胳膊,“为了那碗肉?为了那个劳工?我是在救你!”
百户挣扎着啐了口:“放屁!”
“放你娘的屁!”王铁柱猛地提高嗓门,“铁林谷的秋粮刚入仓,是谁弯腰割了半个月?是劳工!你身上穿的棉袄,是谁连夜缝的?是辅兵!你看不起他们,等鞑子来了,谁给你扛粮?谁给你补甲?到时候白灰糊满你脸,那就是真血了!”
百户的动作突然僵了一下。
“尊卑有别,别给我胡搅蛮缠。”
“你爱听不听!!”
王铁柱松开手,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