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
最后,她看向众人:“记住规矩,先引还能走动的轻症与疑似者,沿着定好的路线结队步行而来。实在动弹不得的重症,再用板车去接,一车只载一人,以布单稍作遮掩。但凡接触过病人的兵士,送回后必先更衣净手,车辆也需以药水泼洒。这条活路,亦是防线,断不能从我们这里失了守。”
众人领命,各自匆匆而去。
夜幕降临。
第一批被转运出来的,多是流民营中还能蹒跚行走的轻症者和面黄肌瘦的孩童。
他们脸上混杂着对疫情的恐惧和对城外未知命运的茫然。士兵们虽然蒙着面,眼神中也紧张万分,但仍严格按照指令,大声呼喝着维持秩序,引导人群来到医疗营。
当真实的、严峻的病例摆在眼前,不再只是纸上的讨论和远处的传闻。所有的医官和医女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将病患们一一安置在不同的帐篷之中。
营地里,草药煎煮的气味开始弥漫,与消毒的石灰味混合在一起。
最大的那顶帐篷已被布置成医事堂,帐帘高卷,通风良好。
秦砚秋立于帐中一方刚支起的简陋木桌前,上面已铺开草纸,笔墨备齐。
“诸位!”秦砚秋开口道,“病患已经到了,我等医者之责,便在‘辨症’与‘施策’。时间紧迫,需得分头并行。”
她快速分工道:“当下首要有三件事。第一,需立即对已送至营区的首批病患进行详细问诊,记录症状细微差别,尤其注意发病次序、热型、有无皮疹、呕吐物性状等,越详实越好。第二,请杜老牵头,赵大夫协助,立即查阅我们带来的所有医书典籍,尤其是关于‘伤寒’、‘温疫’、‘斑疹’的记载,对照症状,寻找线索。第三,由我亲自带队,对重症者进行切脉、察舌,探求病邪深浅、正气盈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