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把话放在这里,我这个人江湖经验浅薄,从今以后,我姓陈的有什么三衰六旺,譬如车胎被人扎,吃饭吃出砂,走在路上绊一跤,都是这位胡前辈的巧意安排。”
“到时候我一定要討个说法,各位老顶,我从没在关二哥面前拜过,不懂什么洪门规矩,这就走先了,若有失礼之处,各位都是江湖前辈,不要同我这晚辈一般见识。”
“有句诗说得好,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边个牢骚多,被人打到断肠断肺,不要怪人家没有提醒。”
桌前一片寂静,就连最上面的高佬华都没有开口。
陈瑛瞧都不瞧他们一眼,也不管一边的衫荣,直接迈步下楼。
本来在一旁站著的红棍於泰面露难色,他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看著陈瑛一步步向下走去。
咔噠,咔噠,咔噠。
清晰的脚步声踩著沉朽的楼梯,陈瑛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造反啦。”
麻油胡涨红了脸。
“扑街,痴线,我叼他老母臭嗨,不知道哪里来的烂仔……”
一干叔父更是纷纷发声。
“坐馆,这件事传出去,我们和安胜的脸叫他们龙城仔在地上踩,你要处理啊……”
“这姓陈的咩来头,一句话不中听,吞进肚里,谁不是这么从江湖起来的,他是不是有几间米铺?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港九是咩人话事。”
“还是要跟龙城打个招呼,他们怎么派这么个人过来?办事毛毛躁躁,让陆先生回去好好管教。”
高佬华看著那群七嘴八舌的叔父,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好好的日子不过,干什么非要当这个坐馆。
他正在酝酿话语怎么把情况转回来,却看见贵利豪跟阿辉伯两个老傢伙老神在在,一言不发。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又插了进来。
“那个……诸位叔父……”
衫荣怯生生地举起手。
“如果各位叔父没有什么吩咐,小弟我就先走了……”
高佬华皱紧眉头:“衫仔,你做咩啊?”
“我跟瑛哥一起来的,自然是同进同退。”
衫荣头上已经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