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稍暗,殿內一切仍旧清晰,左右两边墙壁上绘著前来朝会的神仙,所谓日光大帝、月光大帝、天官地官人官三官,还有十二元辰、廿八星宿,金童玉女,青鸟白虎,种种仙神,玲琅环佩。
身后殿门开启,那些舞奼依旧在台阶前面跳著玄奥的舞蹈。
宽大的案几后面,一个身穿破布道袍的乾尸正端坐其上,他面容枯槁,五官已经萎缩,眼睛只剩下两个空洞,一口烂牙露在空气中。
他腰间配著一枚山形玉符,玉色清润,显然是上品,身上还有个绢黄色的袋子,里面沉甸甸的。
虽然已经变成乾尸,不过仍然如常人一般,正坐在那里缓缓翻著书页。
陈瑛知道,这殿中幻术的根基在於明珠毫光,你若是心里信了殿中光芒乃是从那明珠所出,这个意识就会成为破不去的执念,最终永远困在那四面壁画之下。
这就是幻术之中的知见障。
如今幻术已经破去,眼前这乾尸犹然在这里翻书,也不知道是什么设置。
“此人应该就是仪真道的那个道士。”
清伯看著正在翻书的道人。
“仪真道虽然挖坟掘墓,但是不耽物慾,清规森严,不火居,终生茹素,而且道袍一定要用他人所弃的破衣缝製。”
“此人身穿破布烂衣,腰间配著开山符,定然是仪真道的门人。应该是触碰到了墓中什么禁制,被控在此地。”
清伯看著陈瑛说道:“咱们还是不要惊动它的为好。”
乾尸浑若无觉,他继续在那里翻著自己手上的书页,显然已经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乾尸犹然在那里念著莫名其妙的话语,右手手指捉起桌上的铜锤衝著玉磬敲了第二下。
磬音迴荡,陈瑛觉得自己影中的黑犬略微一动。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