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檀香袅袅。
皇帝跪于蒲团,虔诚上香,又听住持讲了一卷《金刚经》。
他听得认真,不时颔首,仿佛真有所悟。
经文毕,皇帝起身,对住持道:“朕想去禅室静坐片刻,感悟佛法。”
“陛下请随贫僧来。”
皇帝离去,殿外众人方松了口气。
大臣们三三两两,由知客僧引着去往客院禅房歇息。
贤妃扶着宫女的手,对身侧几位嫔妃温声道:“走了这半日山路,妹妹们也乏了,都去歇歇吧,陛下若要传召,自会派人来请。”
众妃嫔行礼告退。
贤妃这才看向沈明彩,脸上露出惯常的和蔼笑容:“明彩,也扶着本宫回禅房休息吧。”
“是。”
禅房清雅,炭盆早已备好,暖意融融。
贤妃在榻边坐下,沈明彩便自然而然地站到她身后,为她卸下簪环,松散发髻。
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贤妃对着铜镜,看着镜中沈明彩专注柔顺的侧脸,忽而轻声一叹。
“委屈你了。”
沈明彩手中玉梳一顿,随即又轻柔梳下:“娘娘何出此言?”
“你一个世家小姐,金尊玉贵长大,如今却在本宫身边,做这些伺候人的活计。”贤妃语气怜惜,“本宫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沈明彩忙道:“娘娘待我如亲生,事事教导,处处回护,我感恩孝顺还来不及,怎会觉得委屈?”
贤妃从镜中看着她,目光柔和:“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过本宫听说,你之前同你父亲吵了一架?这些日子,勇信侯以办公为由离京,年宴当夜也不曾来。”
提起勇信侯,沈明彩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