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来福做了个灯笼骨架,准备用一杆亮看个究竟,还没等给灯笼糊纸,忽听仪门院的方向有一些声音。
好像是笑声,很欢快的笑声。
张来福提着灯笼,穿过前院,进了仪门院,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从水榭膳厅一直走到假山凉亭,枯黄的野草没过了膝盖,草根和草茎在下边打结,绊了张来福好几个趔趄。
过拱桥的时候,桥面突然塌下去一块,张来福一脚踩空,差点掉进水里。
「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
笑声又传了过来,这次张来福听得仔细,声音应该来自正院。
穿过游廊来到正院,笑声越发清晰了。
张来福循着声音,来到了正院的花园,花园里种着几棵槐树,张来福靠在一棵树下,朝着花园中央望了过去。
花园中央有一座亭子,亭子旁边有一根柱子。
柱子上边绑着一名男子,低着头,闭着眼,满脸青紫,口鼻流血。
看衣着,这名男子是个仆人。
他上衣的衣襟开着,从胸口到肚脐有一道伤口,在他脚下有一片血迹。
姚德善走到了近前,双手平伸,扒开伤口,从里边取出了还带着热气的一团血肉。
他把这一团血肉搬到了餐桌上。
「哈哈哈哈!」坐在餐桌上的姚仁怀和姚夫人,都笑了。
他们把桌子上剩下的一点筋骨残骸全都扔在了地上,罗管家带着一群老仆人,上前拼命地争抢。
「嘿嘿嘿嘿!」罗管家抢到一块大的,他也笑了。
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张来福看到满院子的亡魂向他伸冤的时候,已经猜出了一些实情,可真等看到这一幕时,张来福还是觉得自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