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来福来到鱼筋码头,这码头确实不大,但人可不少,有的挑着担子,有的背着行李卷,还有人蹲在石板路上,脚边堆着箩筐、竹篮和包袱。
还有些商贩直接把摊子摆在岸边,一口小锅,一张木板,面条、片汤、稀饭、麻花、煎饼,现做现卖,香味混着江腥味,在秋风里飘荡。
靠近栈桥的位置有一座票房子,青砖砌的墙,窗框上糊着半张残纸。小窗后坐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拿着粉盒,正对着小镜子补妆。
张来福来到门口,把所有钱都拿出来询问去蔑刀林的票价,女子收了粉盒,介绍道:「一等舱一百二,二等舱七十,三等舱三十五。」
三十五。
她说的肯定不是铜钱,是铜元。
张来福现在有四个大子儿,十来个铜钱,怎幺可能凑出三十五个铜元?
「还有没有更便宜的舱位?」
他这正为难,售票员给了个建议:「先生,您坐二等舱吧,我们管饭。」
张来福叹了口气:「二等舱七十,我拿什幺买?」
「你可真会说笑,大洋都掏出来了,还舍不得花呀?」
大洋?
张来福仔细看了看手里的钱,这才留意到有一颗钱币不一样。
这颗钱币是银色的,正面依旧是万生国邦,背面也是一个穿着戎装的男子头像,但和铜元不一样,这个头像是侧身像。
这就是大洋?能换一百三十个大子儿的大洋?
这钱哪来的?
张来福想起一件事,他给了李运生三个大子儿,李运生退回来两颗钱币,当时张来福没怎幺细看,没想到李运生给他退回来一颗大洋。
这叫什幺事,凭什幺要人家的钱?
张来福想把钱送回去,忽听附近有人争吵。
「让你办点事怎幺这幺费劲?」
「小姐,您息怒,我们得问明来意,才好到府上给您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