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在手上一观,竟是最近十日林黛玉一笔一画记下的经历,还记录了她的一些心事。
这对李宸简直太有用了,迅速翻阅浏览。
「原来林黛玉一手书法惊艳了便宜老子,便宜老子当她是神童,又请了廪生做业师,在今日考教?!」
「这……怎幺偏偏今天换回来,老天你是在为难我呀!」
……
「先生,您稍作等候,必然是宸儿他昨晚熬得晚了,才耽搁了今日。我已让下人去唤了,您一路入城风尘仆仆,先喝茶歇一歇。」
「多谢夫人。」
被镇远侯府聘为西席先生的邢秉诚,年四十有六,身形清癯,两鬓生华,眼角皱纹细密,眼神中带着些许倦意。
一身半旧的藏青色直裰儒袍,浆洗得有些发白,袖口已见得轻微磨损生丝。
两次乡试未能及第,对邢秉诚的打击不小。
屡次科考、岁考他都能排行前列,保住这廪生的名头,科举却一直不尽如人意。
若非生计困顿,他自然还是要在家勤于学问的,奈何今年家中收成实在不好。
其实以廪生的名头大可开书馆,或者拜在资深师爷门下,做钱粮、刑名师爷,待遇都比给镇远侯府当西席先生更优厚,但他仍是不想放弃科举一途。
勋贵之门的公子,仅是童试启蒙,费不了他多少心力,凭此还能不愁吃住,有闲暇时间修学,已是他当下不二的选择了。
从县城入京前,邢秉诚也向人打听了镇远侯府的事。
听人说,这是个只知斗鸡走狗的纨绔,已十岁有五,尚不能握笔,将先前的业师气得将束修丢下,不辞而别,被传为勋贵各门的笑柄。
邢秉诚听了心里反倒还舒坦了些。
若真情况如此,那镇远侯对于小儿子考取功名应当也没什幺执念,他的工作也更好糊弄。
可今日来了堂前,却发觉是全然不同的气氛。
不知是家风使然还是如何,镇远侯府上下竟然颇为重视,给了他这个失意的先生十足尊重,镇远侯现如今也坐在这堂前。
只是那小儿子,确实如传闻中说的那般,烂泥扶不上墙。
「熬夜读书,戏言罢了。也只有溺爱孩童的妇人会信。」
邢秉诚微微摇头,拾起茶盏浅浅啜了口。
未及,没等来人,丫鬟春桃急匆匆的入堂赶到邹氏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邹氏面色一紧,道:「怎会如此?怕是夜里案前点灯,入榻休息忘了关窗,染了寒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