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等待已经,对李宸的文章造诣略感失望的邢秉诚猛地清醒过来,眼前一亮。
克己复礼为仁,此乃儒学至圣之理。
很显然,李宸已经掌握了承题破题之法门,根本不是他所言的才读《论语》。
邢秉诚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认真聆听之后的作答。
「学生总以为,世间万物之理,并非黑白棋局一般对立。而『慎独』与『当仁』,看似一静一动,一攻一守,但实则是动中有静,静中有动。」
「不慎独,则仁心蒙尘,唯不让,则猛而易竭。」
「作为克己复礼的两面,亦可理解为,非仁之时,则慎独,君子藏器,潜龙勿用;仁至之时,则不让,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唯有『慎独』、『当仁』同心同体,方为成就个人修行。」
话音方落,邢秉诚激动地站起身,踱步来到榻前,高声道:「妙哉,妙哉,以仁心统摄二者,动静一如,体用不二!二公子,你的学识当真让老夫惊喜,真乃神童矣。」
「侯爷夫人,竟还让公子蒙学,这岂不是白费功夫?以老夫之见,待到明年二月便可县试出圈,连过三元已有机会。」
「啊?」
躺在床榻上的李宸,见面前的老先生神情激动不已,一时竟也失了计较。
他只是想过关,真没想表现自己呀。
现在拖着病症,可以不下床修业,往后暴露了怎幺办?
抽了抽嘴角,李宸不禁道:「先生,弟子实在受宠若惊。京城县试足有上万人,出圈谈何容易。」
邢秉诚却道:「公子不必再自谦了。方才一席话,就连老夫都深受触动,堪为科举承题典范。既有此等学识,区区县试不再话下,一年足以,便可应试举人。」
「不行,不得耽搁了。我得回去好生想想,公子该从何处学起,不能当做一般学童对待。公子养病即可,待病愈我们书房再见。」
邢秉诚脚步轻快离去,关了门,仍能听见他高亢的声调。
「夫人,您家二公子果然是块璞玉,待少时雕琢,定能步入科举大道,功名傍身。此乃镇远侯府的幸事呀。」
「真的?那就,多谢先生提点了……」
李宸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
他没有金手指,怎幺可能考得过科举。
「诶,等等。只要去考试的是林黛玉,县试应当也不在话下吧。我虽然没有金手指,是穿越者之耻,可换角度想想,林黛玉不就是我的金手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