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林黛玉回到房中以后,她心头犹自怦怦乱跳,思绪一团乱麻,理不清、斩不断。
本想着说几句四平八稳、占尽大义的道理,先将镇远侯的问策应付过去。
可却不想,那句「只问道理,不问吉凶」,竟好似在干柴上丢下了火星,当即点燃了镇远侯骨子里武将的刚烈。
竟真就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孤臣、直臣的路子。
甚至直接入宫面圣。
这接下来的惊涛骇浪,该如何抵挡?
林黛玉顿感无力,甚至都不由得寄希望于那个纨绔,等明日换回身子,由他过来应对这棘手的残局。
但仅凭他真有那个城府吗?
而且,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她紧接着又在邹氏房中听得更让她不知所措的消息。
宛若另一记重锤,敲在她心鼓上,令林黛玉方寸大乱。
「薛家要是与镇远侯府结亲,那岂不是成了我与宝姐姐……」
林黛玉伏在冰凉的书案上,捧着双靥,只觉越发滚烫,连耳根都要烧着了。
「不,不会的。」林黛玉揉着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只是春桃姐姐的妄加揣测。宝姐姐何等眼光,怎会看得上一个纨绔,明明先前她还曾与我质疑过李宸的品行呢。」
「若不是我一力引荐,薛家才不会与镇远侯府有往来,更何谈结亲?」
可念及此,林黛玉心头又是五味杂陈。
这若真实现了,岂不是挖坑自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