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书房内,炭盆早已燃尽,寒意侵肌刺骨。
镇远侯李崇正蹲身费力地拨弄着炭火,火折子的微光映出他的眉头紧锁。
茶炉冰冷,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父亲,我进来了。」李宸的声音自毡帘后响起。
便又听得侍立门外的小厮告辞离去。
李崇动作微滞。
李宸主动上前接过了他手里的火折子,熟练地生火、煮水、煨热茶炉。
屋内渐渐多了薪柴燃烧的声音。
儿子为何而来,李崇也想得清楚,萦绕在脑中的复杂心事,是左右镇远侯府未来走向的要紧事。
但昨晚儿子并未寻他来,他便也不想让李宸再牵扯其中。
眼下,又不是一般光景了。
「陛下未曾明示。」
良久,李崇才沉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失落。
双手捧着李宸递来的热茶,暖意却似乎透不过心底的冰凉。
李宸为自己也斟了一盏,坐在下首,缓声道:「父亲,恕儿子直言。直臣固然可敬,然古之魏征能名垂青史,岳武穆却含冤风波亭,所遇之君不同,其道亦殊。」
「宸儿!」李崇眉头一紧,斥声道:「慎言!不可妄测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