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李斯认为蒙恬会不忠,而是李斯不太相信人心。
车驾缓缓走着,到了渭北的白渠边。
「到哪儿了?」
听到皇帝的话语,李斯道:「到泾阳县了。」
「泾阳……」车驾内又传来了皇帝的话语声。
李斯忙躬身走入车驾,帮着皇帝拉开车帘。
放眼望去,还有民夫在寒冬天修缮着河渠,人数不多,只有十余人。
嬴政看着远处道:「这幺冷的天,还让民夫出来修渠吗?」
李斯回道:「公子曾经说过,河渠并不是修好了就可以不管不顾,就像敬业渠,渠虽修好了,但以后的修缮与维护才是长久之计,河渠是灌溉田地的血脉,这八百里秦川就靠这些河渠灌溉田地里,维护河渠不能怠慢,臣以为此地县令做得很好。」
嬴政闻言颔首,又道:「此地的县令是何人?」
李斯回道:「萧何。」
「萧何?」
李斯又道:「萧何是楚人,原是中阳里的一个县吏,后通过考试入试,成了关中的县吏,从县丞到如今已是县令。」
嬴政收回了目光,缓缓道:「扶苏曾说过郡县制治国家,这个国家就是一个个的县组成的,只有将县治理好了,国家才能治理好。」
李斯点头。
嬴政又道:「扶苏这孩子是为庶民想得多,才会说出这般感悟。」
李斯道:「臣自稷下学宫学成,常听诸子百家之言,谈论治国之法,臣自教导公子以来,常自觉惭愧,公子好学,也常看诸子百家之言,公子喜孟子之言民为贵,亦喜荀子所言君舟民水,又倡导墨家之言兼爱。」
「而这些,却都不是臣教给公子的,臣常有惭愧也常自省,臣却从未教过公子什幺。」
嬴政低声道:「你不用自责,扶苏这孩子自小就早慧,不论什幺事,他一学就会。」
李斯道:「是否要召见此地县令。」
车驾缓缓而过,嬴政的目光看着村口拜倒在地的庶民,为首穿着官服的人该是此地的县令了。
早在车驾还未到泾阳时,就有快骑送消息,告知了此地的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