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安颔首。
咸阳宫是很富有的,富有到黄金就有五十万斤,珍珠玉璧不计其数。
如果扶苏愿意,可以用这些黄金建设一座宫殿了,整座宫殿都是用黄金造的。
再用那些珍珠玉璧建一座假山。
所以呀,当初自己成婚前,王翦老将军送了两驾金车时,父皇连提都没提这件事。
因对咸阳宫的家底而言,两驾金车根本不算什幺。
对扶苏而言,富有天下才是真的富有,眼前的这些以自己的用度水平,恐怕几辈子都花用不完了。
可再多的金子,也需要兵马保护,需要粮食养活兵马,需要更多的田赋。
这个天下依旧是个很原始的农业文明,黄金是好——可在粮食还不够吃的年代。
扶苏更在意粮食与人口。
半月之后,又有消息传来,是中原各县郡县终于将各自的人口数目都提交。
经过此次裁军,以及鼓励生产生孩子,整个大秦可知的人口有两千万有余。
这是一个十分振奋人心数目。
这还是各县可知的有户籍的人,如果中原各地能够更详细的计算户籍,人口该会更多。
目前为止,秦也只能算出一个能够大致的人口,一个国家的执行能力毕竟是有限的,中原各地的执行力以及官吏不足。
各地还无法完成这幺大规模的人口查问。
当田地的麦子开始成熟,开始有泛黄的迹象时,稂坐在潼关城吃着吃着一张饼,端着一碗羊汤正在喝着。
正吃着,就见到了一驾马车到了近前。
赶马的车夫稂认识,就是当初徐福的县吏。
从马车走下来的不是别人,是琅琊县的范增。
范增被搀扶着走下马,他走到近前抚须道:「这一路来,要了老朽的半条命,从中原的最东边,到了最西边。」
稂一口气将碗中的羊汤喝完,随后又将吃剩下的半张饼放入怀中,笑着道:「最西边不在关中,在河西廊的马鬃山。」
范增抚着花白的胡须,道:「嗯,秦兵进西域了?」
稂解释道:「这要从当年秦北伐之前与头曼单于的战事说起了。,范增了然道:「嗯,你就是当年北伐战争中的一个将军。」
「我才不是将军,我就是军中的一个小兵头。」稂挠了挠头又笑着:「我带老先生去吃我们关中最美味的食物。「
言至此处,范增回头看向来路。
见状,稂也看向函谷关方向的官道。
范增站在原地,低声道:「桓楚被发去苦役,你与徐福来关中之后,老朽见到了一个年轻人,他说他是替桓楚来向老朽赔罪的,说他没有照顾好桓楚,因老朽是桓楚最敬重的老师,也是桓楚心中最重要的亲人。」
「他对桓楚愧疚,前来赔罪,那个年轻人—」范增想了想道:「他叫项羽,是项梁的侄儿。」
稂扶着范增一路走入潼关城,范增继续道:「老朽来时,那项羽就远远跟在后方,不与老朽同行,就在老朽的马车后跟着,他是在保护老朽的车驾,这一路上只要老朽回头,就能远远看到他在后方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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