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8月。
大别山深处,小林村。
林春生猛地睁开眼。
头顶是黢黑的椽子,结着蛛网,蛛网上挂着灰。一股子霉味混着柴火气,直往鼻子里冲。这不是他那个窗明几净的家。
扭过头,脖子僵硬得嘎吱响。
土坯墙,黄泥地。
窗户是木质的,风一过,呼啦啦地响。
身下是硬得硌人的木板床,铺着一层薄薄的草席,下方带着潮气的稻草。
记忆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轰隆隆砸进脑子里。
他,林春生,村里数得着的穷户林建国家的二小子。昨天上山砍柴,脚下一滑,从坡上滚了下来,昏死过去一天一夜。
不,不是昏死。
是死了,然后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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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回了四十多年前,20岁的时候。
一个激灵,掀开那床补丁摞补丁、硬邦邦像是铁板的薄被子,赤脚踩在地上。
几步冲到靠墙放着的一个破木箱子前,箱子上放着半块裂了缝的镜子。
镜子里是张年轻的脸,胡子拉碴,头发乱得像草窝,脸色是常年吃不饱的菜黄,但眉眼间的轮廓,确确实实是他年轻时候。
真的回来了。
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痛感让他倒抽一口凉气,随即心头却涌上一股近乎荒诞的狂喜。
随后眨巴了一下眼睛。
自己只是在家里洗个澡摔了一跤,怎幺就回到20岁那年?
这是挂了?
还是做梦?
连续捏了几次,尖锐的疼痛让他确定这是真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