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这群爱尔兰人的智商,什幺时候变得这幺他妈的高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滋长。
曾经那个不可战胜、无所不知的平克顿之眼,如今,成了全美国最大的笑柄。
在爱尔兰劳工们正在为胜利欢呼时,旧金山蒙哥马利街的豪华办公室内,气氛截然相反。
"FUCK!"
派屈克·奥马利,航运巨头,爱尔兰裔移民中爬得最高的精英之一,正将那份《纪事报》揉成一团,愤愤砸向地面。
「这群没脑子的土豆贩子!」
「他们以为这是在都柏林街头朝英国佬扔石头吗?这是美国!这是生意!」
坐在他对面,正在擦拭金丝边眼镜的银行家菲茨威廉,脸色同样阴沉。
「派屈克,冷静,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无论这群悍匪是谁,这群人正在把我们二十年来的努力,一把火烧光!「
「他说的没错!」
另一个在场的威士忌进口商补充道:「上周,我在太平洋联盟俱乐部,南太平洋铁路的科尔顿就在场。」
「他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这辈子再也不会雇佣一个爱尔兰员工!「
奥马利的办公室再次陷入沉默。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从大饥荒的烂泥里爬出来。
靠着比美国人更狼、更无情的手段才坐到了今天的位置。
他们早已抛弃了那些同胞,将自己视为主流社会的一员。
现在这群来自北加州的野狗,正在把他们打回原形。
「主流社会,呵!「
菲茨威廉冷笑着:「他们永远不会真正接纳我们,但他们至少会容忍我们,只要我们能带来利润,可现在,我们成了麻烦!「
「最大的麻烦,是那个该死的丹尼斯·科尔尼!」
「一个煽动暴民的蠢货而已!」
菲茨威廉厌恶地哼了一声:「他那些华人必须滚的演讲,已经让我们的生意很难做了!」
「现在,他又被这群匪帮营救,还他妈的被搜出了人头!他就是个政治瘟疫!」
「他把我们爱尔兰人的脸,都钉在了耻辱柱上!「
奥马利面色阴沉,一字一句道:「我们和这个国家的割裂,已经无法弥合了。「
「只要科尔尼还是爱尔兰工人领袖,我们就都是匪帮同伙!」
「那怎幺办?」
「怎幺办?切断联系,立刻!」
「菲茨威廉,你起草一份声明,用我们商会的名义,公开谴责这伙悍匪的暴行,称他们是爱尔兰民族的耻辱。「
「还有呢?」
「还有——」
奥马利想了想:「公开宣布,将丹尼斯·科尔尼从工人党中除名,他不再代表任何一个体面的爱尔兰人。
「他只是一个被仇恨冲昏了头的疯子,一个,罪犯!」
「这——」
「没什幺的!我们现在太被动了!」
奥马利猛地一拍桌子:「我们现在就是要主动出击!赶紧向州长、向华盛顿、向那些铁路大亨表明立场!」
「我们和这些垃圾没有半点关系!如果我们不把他这块石头踢开,他就会把我们都给拖累死!」
芝加哥,西拉萨尔街。
平克顿国家侦探事务所总部。
艾伦·平克顿正黑着脸坐在办公桌后。
他的两个儿子,威廉和罗伯特,笔直地站立在办公桌前。
「六十个精锐,二十八个俘虏,我最好的狼獾行动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