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生命垂危,自知时日无多,萧思摩没有了往日的固执,看向萧达鲁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怜爱。
听着萧思摩的话,萧达鲁的脸庞也满是震惊,愣愣的看着萧思摩,慢慢的笑了。
但是笑着笑着,泪水又开始止不住的流淌。
「父王~」
「父王,你~」
「儿子我罪该万死啊!」
萧达鲁崩溃的豪大哭,趴进萧思摩的怀中像是一个孩子般,肩膀耸动,心中难受至极。
父王都已经如此重病了,自己竟然还要给他添麻烦。
真是该死啊!
「呜呜呜呜~"
「不哭,不哭~」
「这幺大的人了,哭个甚,咳咳咳~」萧思摩轻喝,但因为自身情绪波动太大,又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这一次,萧思摩的情况更严重,到了口吐鲜血的地步了。
萧达鲁面色惶恐,忙手忙脚的想要站起来,哭着说道:「父王,你怎幺样了?」
「我去给你叫大夫。」
「不用了~」萧思摩虚弱的声音传来,咳出一口血之后,情况反而又安稳了下来。
虚弱的躺在木椅上,阻止了萧达鲁,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想继续折腾了。
见他轻轻的擡起手来,萧达鲁立马会意,跪在了旁边,将他那干枯的手掌放在自己脸颊上。
「父王,你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还要像你证明,我能打到王廷呢!」
萧达鲁泪水流淌,急切的声音说道。
萧思摩却是笑了,他知道自己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但是也好过看到东都被攻破。
轻抚着他的脸庞,幽幽的声音说道:「不知不觉间,你都已经到了快成亲的年纪了。」
「父王恐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只是可惜,这个孩子和他的母亲太像了。
「若是你能像我,那该多好啊!」萧思摩悲叹。
不是长相,而是性格能力等内在方面他没有遗传自己。
若是萧达鲁都能符合他的期望,也就不会有那些事情发生,萧思摩也能放心的将权力交给他。
但是现在,他不认为萧达鲁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他了解萧达鲁,更了解那个乌骨伦。
他们母子,没有这个能力。
「罢了,现在说什幺都没用了。」
「你已经做了你想做的事情,那就不要后悔,坚定的继续做下去吧。」萧思摩轻叹一声。
随后从身下拿出一块黄金锻造的令牌,颤抖的伸出胳膊,将其交到萧达鲁的手中。
沉声说道:「这是我六院部的大王令牌,拿着它便能号令六院部的所有兵马。」
「拿去吧!」
「不要辜负了它!」
「再去把牙里辛他们叫过来,父王不是已经封你当了阴山都督吗?」
「仅凭一道手令是无法让人信服的。」
「父王会亲自向他们宣布这个敕令,也算是让你这个阴山都督名正言顺。」
萧达鲁双手捧着这块金色的令牌,
不争气的泪水再一次流淌了出去,额头再一次重重的扣在了地面上。
「父王~」
萧思摩则是轻轻的挥了挥手,轻声说道:「去吧。」
「拿着他,去证明自己吧。」
「东都,就看你的。」
伊犁与东都之间,走着一道天然屏障。
名为阿拉套山,乃是天山山脉的一座支脉。
此时,王庭的两万大军跋山涉水,翻越而来,
「殿下,再往前走三百里,就能看到东都城了。」
「我们不能继续走了,否则遇见了东都的军队,我我们就麻烦了。」
萧合突骑在马上,用马鞭指着东北方向说道。
此时,两万大军刚刚越过阿拉套山,正在山下准备扎营修整,等待走散的士兵归队。
耶律制心和萧合突则是带着一百多名骑兵,继续向前走了几十里,算是勘探地形和确定行军路线。
这幺一点人手,若是遇见了东都军,的确很危险。
阳光炽烈,狂风呼啸。
耶律制心骑马现在一座高坡上,眺目远望,感叹说道。
「当年曾祖父便是以东都为根基,率领我契丹勇士,在西域打下了偌大的大辽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