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汗王为此被气死了。
没想到,北疆蛮子今年又来了?
「北疆蛮子接受了我们的公主和亲,本应该与我喀喇汗国和睦相处,竟然撕破脸皮,
再次南侵。」
「蛮夷之辈,果然没有丝毫信义可讲,简直不知廉耻。」阿跌·熟泥脸色涨红,愤怒的骂道。
去年,正是他作为使者,亲手将三位公主送到北疆军大营,以为用和亲的丝线能系住和平,可如今北疆军铁蹄再次杀来。
他这个送亲使,简直成了东喀喇汗国的耻辱。
另一名回将领契芯·毗伽同样是脸色愤慨,大声喝道:「汗王,末将愿率军迎击,
去年的帐还没跟他们算清楚呢。」
骨禄刚要开口,却见禁卫军统领再次推门而入。
「汗王。」
统领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带着一种不祥的滞涩:「刚刚得到消息,克尔平已经被攻破了。」
「北疆蛮子还命人送来了一封书信。」
「什幺?」
骨础禄猛地站起,脸色骤变,瞳孔收缩,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不可能!」
骨咄禄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克尔平是喀什噶尔北面的门户,城墙虽不算高,却扼守着天山南麓的要道,怎幺可能这幺快就破了?
两个月前,他还亲自去克尔平巡查过,那里的守将曾拍着胸脯保证,就算北疆军来犯,至少能撑上半月。
怎幺可能如此迅速的被攻破?
旁边的心腹们同样脸色巨变,已然意识到了形势的危急。
「越过了克尔平就只剩下了汗诺依,若是汗诺依也失守,北疆蛮子的兵锋将直达我喀什噶儿啊!」阿跌·熟泥震骇说道。
简而言之,攻破了克尔平之后,挡在北疆军面前的就只剩下了汗诺依这一道屏障了。
没办法,南疆地广人稀,两座城镇之间相距几百里甚至是上千里。
消息传递速度很慢,就像是克尔平,都被攻破了,王廷才收到消息。
不过,最重要的是北疆军火炮的攻势太过于凶猛,别说是半个月了,克尔平就连一天时间都没守住。
另一名将领也着要亲自率军北上,痛击北疆军。
虽然豪气冲天,但骨础禄却完全没有放心上,反而是迫不及待的从禁卫军统领手中接过了一张羊皮纸封,上面沾着暗红的污渍,不知是血还是泥。
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张扬跋扈,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
「近日,小婿听闻老汗王故去,悲恸欲绝;今又闻岳父荣登汗位,喜不自胜,特率十万北疆锐骑,前来喀什噶尔祝贺。」
「另,烦请岳父大人备足二十万石粮草,充作我军军资;再择一万名适龄女子,需是身家清白、能生养的,也好慰藉儿郎们的思乡之苦。」
「望岳父大人半月内备齐,命人押送至克尔平交割。」
「若逾期不至,小婿便只好率部亲至喀什噶尔,与岳父大人灯下叙旧。」
落款「北疆第五镇都统李骜。」
也就是说,二虎还不是北疆最厉害的,比他更打的至少还有四个。
若是全都一起来,东喀喇汗国岂不是要亡国了?
这更是明晃晃的威胁。
看着这封用回鹃文写的书信,骨础禄被气得脸色涨红,差点没喷出血来。
但也眼前发黑,跟跪着后退,被身后的侍卫扶住才没摔倒。
阿跌·熟泥抢过信纸,看清内容后,气得浑身发抖:「无耻!简直无耻至极!」
「带着十万铁骑来祝贺?哪有这般不知礼节者?分明是把我们喀喇汗国当成了砧板上的肉。」
契芯·毗伽也同样是脸色愤慨:「十万铁骑?绝不可能!」
「还敢要二十万石粮、一万个女人?他怎幺不去抢!」
话刚出口,他就愣住了一一北疆军分明就是在抢,还抢得如此理直气壮。
骨咄禄坐在椅子上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李骜的书信,哪里是祝贺,分明是最后通。
口口声声自称小婿,但却没有一点儿对自己这个老丈人的尊重。
而且还狮子大张口,索要二十万石粮食和一万个女人。
简直是把刀架在了他这个新汗王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