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他们在战争期间的全部口粮,也可以从敌人手中抢掠牛羊。
军中有着明确的标准,平日里每人每天一斤口粮,可一旦陷入高强度战争,粮食消耗就会涨到每天一斤半。
而且,普通慢走行军时,战马啃草就行,可到了战场上,需要奔跑冲锋的时候,就得给战马喂食精粮。
这幺一算,这些粮食差不多只够每个人吃半年左右。
吃饱喝足之后,众人躺在草地上休息。
一名士兵摸着自己的肚子,忍不住感慨说道:「以前俺们在夏国的时候,可从没打过这幺富裕的仗啊。」
三娃子侧头看去,这人是去年河西之战中被俘虏的夏国士兵,经过一番改造成为了北疆的兵。
此刻他脸上满是嘘,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也算是给三娃子这种新兵说着以前在夏国当兵时候的酸苦。
「三娃子你小子可是混到好时候了,以前在夏国年龄小,顾不上服兵役,不知道咱们这些穷苦出身的兵丁,在军营里面多难熬。」
「夏国虽说是有军饷,可层层克扣下来,能到自己手里的,也就剩个零头了。」
「战功赏赐也一样,明明得了赏,却被上官找个由头贪了去。」
「北疆就不一样,没有军饷,可劫掠的战利品三分之一都归自己。」
「战功赏赐标准写得明明白白,谁敢贪污,直接株连全家,谁也不敢动歪心思。」
他顿了顿,想起在夏军的日子,更是摇头:「在夏军里,粮食也难吃饱,还不是因为贪污?」
「只有到了真正打仗的时候,需要咱们出力了,才会给吃饱饭。」
而在北疆,直接把粮食发给士兵自己掌控,不用担心被人克扣。
还有战马、甲胃、武器这些,北疆用的无不精良,远非夏国可比。
这名士兵一路上都在感慨,以前在夏国当兵真是亏了,最后啥也没剩下。
反而是刚来北疆就能分到几亩地,日子才有了盼头。
三娃子听着他的话,心里也泛起了波澜想起了自己刚娶的回媳妇儿。
那姑娘虽然汉语说得不太流利,却勤劳能干,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也不知道夏收之前,能不能打得完这场仗。」他喃喃自语,语气里满是担忧。
不远处的什长闻言,摇头说道:「夏天?能在秋天之前结束就不错了。」
三娃子心里咯瞪一下,更加担心了。
西州的粮食一年两熟,不用春种,只需要拔草就行,自家婆娘一个人完全能应付。
可若是到了收粮和夏耕的时候,她一个人恐怕就顾不过来了。
什长看出了他的心思,却满不在意地说道:「顾不过来就雇人呗。」
「等别人家的事情忙活完,让你婆娘花点钱雇人来干活就行。」
「虽然会因晚种而少些收成,但总比把你婆娘累坏强。」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你也别扣扣索索的舍不得这点钱,巡抚府可是给你免了一年的田税呢。」
「况且,你只要别怂,到了草原上抢来的牛羊,杀人得来的赏赐,可比你雇人的这点钱,多得多。」
在北疆,若是发生了战争,参战士兵都会被免除二十亩地的一年田租。
士兵的家人,便可以用这笔省下来的钱,去雇佣别人来帮自己干活,或者支付给河西商行,对方会与盐铁司协调,从矿区抽调矿奴来干活。
就像什长本人,他是北疆的军户,因立下战功,被赏赐了二十亩田。
原本驻守大漠,随着第二镇调动至西州,他便将大漠的私田卖给了大都护府。
在高昌重新置换了二十亩,又租了二十亩公田。
家中除了婆娘,还有好几个孩子,实在忙不过来,也会雇佣别人。
而对于那些千户、百户等人,他们家中的田亩更多。
甚至都不用自己亲自种地,将私田全年租给百姓耕种,自己当地主收租。
只收两成田租,剩下的两成田税,由百姓自己交给巡抚府。
田租田税的比例,是大都护府强行规定的,无论是租种公田还是私田,都只能是这个标准。
私田拥有者若是嫌弃租金太低?让他们自己去种地好了。
当然,真正有实力的还是会买奴隶去种地,
而为防止这些人发展成真正的地主豪强,大都护府已经颁布正式诏命,军功赏赐以两百亩为最高限制。
但凡家中私田达到两百亩,无论立下多少军功,都不再进行私田的授予,转而以银钱、牛羊、
财富等物资和升职作为奖励。
同时,私田严禁二道转包,违者重罚。
私由,算是金州的历史遗留问题。
当初金州太穷,为激励士气,李骁只能拿出私田去鼓励士兵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