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等老子冲进去,定要把你们男人全部杀光,女人全部干到死。」
话音落下,旁边一个瘦猴似的汉子舔了舔嘴唇说道:「大哥,这高家可是肥得流油啊!」
「听说光是库房里的铜钱和粮食就堆成了山,抢了这里,咱们兄弟人人都能发大财。」
旁边,另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咬着牙说道:「大哥,这高家不光有钱,心还黑着呢!」
他叫王二柱,本是三道沟的百姓。
可在不久前,夏国全面征兵,高家便充当朝廷的狗腿子,对各家各户的兵役和税收层层加码。
只要愿意卖身高家为奴,便能放其一马,不愿意的则是家破人亡。
「我爹去年就因为缴不起他家的地租,被他家奴仆打断了腿,到现在还躺在床上。」
「我妹子被高世仁那老东西调戏,不堪受辱跳了井,今天咱们不光要抢他的钱,还要报这血海深仇!」
他这话一出,几个同样是附近村镇的逃兵也跟着附和起来:「没错!」
「早就听说这高家平日里作威作福,把咱们百姓当牲口使唤,早就该遭报应了。」
「克夷门都被北疆军攻破了,夏国怕是要完了。」
「咱们与其等着北疆军杀过来砍脑袋,不如抢了高家,找个山头落草为寇,逍遥快活去。」
独眼龙一听还有这层恩怨,顿时拍了拍王二柱的肩膀:「好兄弟,这等为富不仁的东西,就该抢。」
「你说怎幺弄,哥哥们都听你的!」
王二柱指着院墙东南角:「那边的墙最薄,咱们找几根粗木头,合力撞开它!」
众人立刻找来几根碗口粗的树干,在王二柱的指挥下,喊着号子往东南角的院墙撞去。
「咚!咚!咚!」
高家大院内,高世仁正带着两个儿子和十几个家丁奴仆,手持棍棒刀枪守在门后。
高世仁年过半百,平日里养尊处优,此刻却吓得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攥着一根拐杖,指节都泛了白。
「爹,外面……外面是些什幺人啊?」
大儿子高文博声音发颤地问道,他是个文弱书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还能是什幺人?」
高世仁喘着粗气,不断的用袖子擦着额头汗水说道:「听他们的话,像是从克夷门逃回来的败兵。」
「克夷门……克夷门怕是真的被北疆蛮子攻破了!」
「什幺?克夷门破了?」
小儿子高武博瞪大了眼睛,他倒是学过几年武艺,可此刻也慌了神:「那……那北疆蛮子岂不是很快就要打到定州了?」
「别管那幺多了。」
高世仁咬着牙说道:「先挡住这些败兵再说。」
「他们就是一群没骨气的逃兵,打了败仗不敢跟北疆军拼命,倒来欺负咱们这些老百姓。」
「爹说得对!」
高文博强作镇定,说道:「北疆人虽然是一群蛮夷,但若想管理好夏国,让咱夏国的百姓乖乖的给他们产出粮食和银钱。」
「就离不开咱们这些田主大户。」
「反倒是外面这群逃兵,什幺都不懂,恐怕真会对咱们下杀手啊。」
「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一定别让他们冲进来。」
而就在这混乱之际,远处忽然响起一阵低沉的马蹄声和粗犷的喝喊声。
「驾驾驾驾~」
「喝喝~」
一名站在墙头上瑟瑟发抖的奴仆,惊恐地大声喊道:「老爷,少爷,庄子外面又来了好多兵,全都骑着马。」
「什幺?」
高世仁大惊失色,又来乱兵了吗?
然后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慌慌张张地爬上了墙头,顺着奴仆指的方向看向远处。
只见一支五十人左右的骑兵队伍正疾驰而来,他们身穿清一色的纯黄色甲胄。
头戴缨盔,手中或持长枪,或握弓弩,气势汹汹,如同神兵天降。
战马奔腾,卷起黄沙滚滚。
「难道是朝廷的兵马来救咱们了?」
小儿子高武博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忍不住说道。
高世仁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朝廷的兵马都是一丘之貉,岂能大老远地来救咱们?」
说罢,一副沉重又惊恐的语气说道:「况且,无论是定州还是兴庆府的兵马,我都见过,没听说有穿着黄色甲胄的骑兵。」
大儿子高文博忽然想到了什幺,瞪大了眼睛,声音发颤地小声说道:「不会是……北疆军吧?」
这话一出,高世仁和高武博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心沉到了谷底。
「驾驾驾~」
「吼吼吼~」
而另一边,门外的逃兵们也看到了这支骑兵。
黄色的甲胄,高昂的吼声,铁骑奔腾的壮观场面,让他们瞬间仿佛回到了克夷门战场,那种被北疆军支配的恐惧再次袭来。
「是北疆军杀来了!快跑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逃兵们顿时如丧家之犬般惊恐乱跑。
但他们的两条腿怎幺能跑得过北疆军的战马?
短短片刻时间,这支黄色甲胄的骑兵便如一道黄色的闪电,呈扇面分布冲来,将所有逃兵团团包围。
逃兵们被围在中间,背靠背在一起,瑟瑟发抖,脸上满是绝望,有的甚至吓得瘫倒在地,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