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血色战俘营,西域屠鱿
夜色更浓,撒马尔罕城内的血腥味还未散去,可金帐外,将领们的兴奋已压过了先前的凝重。
巨额财富的缴获,让他们对后续的西域征伐更有信心。
而铲除耶胡迪人的决定,也让他们彻底放下了对「神权渗透」的担忧。
与此同时,撒马尔罕城东的战俘营,却是另一番人间炼狱景象。
泥泞的地面上满是粪便、垃圾与干涸的血迹,几顶破烂的帐篷歪斜地立着,根本挡不住呼啸的风雨。
战俘们大多穿着单薄的破衣,蜷缩在帐篷角落或露天的泥地里,有的在低声痛哭,有的则眼神麻木地望着天空,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与呻吟。
这里是战俘营,男人的囚笼,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至于女人,她们被安置在更靠近秦军大营的城北,那里的凄惨,是另一种不言而喻的隐晦。
虽是绝境,战俘营里却隐隐形成了一个「小社会」。
不同族裔的人下意识地聚拢成团,
回鹘人占据一角,契丹残兵则沉默地缩在角落,数量最多的粟特人则是又分成了无数个小团体。
族群间的界限清晰可见,偶尔还会因争抢一块干净的地面或一口脏水爆发冲突。
秦军士兵只是远远守着,只要没人敢冲出去,便懒得干涉这些「内斗」。
而在战俘营最角落,几个耶胡迪人却显得格外「特殊」。
他们虽也穿着破衣,却不像其他人那样狼狈,反而围坐在一块相对干燥的石头旁,手里捧着几块干硬的馕饼,眼神里满是算计。
「饿……我的孙子快饿死了……」
一名粟特老俘拖着病体挪过来,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一枚磨得发亮的吉塔尔。
「求求你们,给我半块馕饼吧,就半块……」
为首的耶胡迪人瞥了眼那枚吉塔尔,又看了看老俘枯瘦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半块馕饼?老人家,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现在的行情?」
他举起手中的馕饼,在老俘眼前晃了晃:「现在这营里,一块馕饼五十吉塔尔,少一个子都不行。」
「五十吉塔尔?」
老俘瞬间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在发抖:「你……你们怎幺能这幺黑?」
「这馕饼明明是北疆人昨天分下来的,每个人都有份,可我的口粮被人抢走了,你们凭什幺有这幺多?」
五十吉塔尔放在平日里也是一笔巨款了,更何况如今他们的财富大多被秦军抢走了。
只有个别人藏了一些钱币,躲过了秦军的搜查。
只不过,战俘营中的硬通货还是这些口粮。
秦军只是保证他们不被饿死,每天随意给一点而已。
至于发下去之后如何分配,就管不了那幺细致了。
「你的口粮被抢走,那是你自己没用。」
「这些口粮都是北疆人分给我们的,我想怎幺处置就怎幺处置。」
鱿鱼脸色一沉:「就一枚?还想换馕饼?滚远点,别耽误老子做生意。」
老俘瘫坐在地上,绝望地哭了起来:「你们这群白眼狼。」
「当初你们刚来撒马尔罕,没钱没地方住,是谁给你们找的商铺?是谁借你们钱周转?」
「现在大家都落难了,你们不仅不帮忙,还趁机擡价,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良心?」
鱿鱼嗤笑一声,周围的耶胡迪人也跟着哄笑起来:「良心能当饭吃吗?要怪就怪你自己没用,抢不到更多食物。」
「我们能攒下这些馕饼,是我们的本事,你有本事也去抢啊!」
其他战俘们看着这一幕,有的愤怒,有的无奈,却没人多管闲事情。
他们知道,这些耶胡迪人最是精明,报复心极强。
可能不会谁对他们有恩,但一定会记住谁与他们有仇。
只要这些耶胡迪人不招惹自己,谁也不会多管闲事。
而鱿鱼人自然也是欺软怕硬,不敢得罪那些厉害的人,只敢抢那些看起来好欺负人的口粮,然后再高价卖出去,榨取别人仅存的财物。
老人苦苦哀求,指着身后虚弱的孩子。
那耶胡迪人却只是不耐烦地挥手,如同驱赶苍蝇:「你的孩子饿,与我何干?主的恩赐是给懂得它价值的人的。」
更令人不齿的是,当有其他族群的战俘因实在无法忍受饥饿,试图用自己珍藏的、或许是从尸体上摸来的最后一点财物交换食物时。
耶胡迪人一边贪婪地收下,一边还会低声念叨:「记住,是我们在主的光辉下怜悯你,给了你活下去的机会。」
鱿鱼人的「生意」越做越火,战俘营里的粮价也跟着水涨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