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有之前「群狼」的威风。
脱忽察儿勒马站在高坡上,看着逃回来的残兵,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萨满祭司依旧握着骨杖喃喃自语,各部首领围在一旁,没人再提「加钱」与「胜利」,只剩下对秦军战力的惊骇与对接下来战局的担忧。
原本计划好的骚扰战术彻底失效,他们还没给秦军造成实质伤害,自己就先折损了上千人,这场仗,似乎比想像中难得多。
而面对钦察人的败逃,李东山却不为所动「佯北勿从」的原则,他早已烂熟于心。
更何况,这种佯装败逃、诱敌深入的计策,都是秦国骑兵玩剩下的。
「传令,第千户刘从云所部,尾随敌军,别冲太深,只当「诱饵』。」
「再令,第九万户陈二强所部,即刻从侧翼戈壁绕路,务必在一个时辰内抵达钦察联军后方,待炮声响起,立刻发起冲击,抄了他们后路。」
最后,他目光扫过麾下主力,语气坚定:「主力部队稳步推进,神机营的火炮跟紧,随时准备覆盖战场。」
「遵令。」各将领齐声应和,迅速转身传达命令。
钦察人是纯粹的游牧骑兵,不敢正面与秦军对冲,只敢骚扰游击,寻找敌人的弱点进行全力一击。
当年的北疆人也是这幺干的,对于如何遏制这套打法,秦国的将领们也都研究的彻底。
接到命令之后,第十二千户刘从云沉声喝道:「追上去,咬住钦察人。」
直接带领着摩下一千精锐骑兵,缓缓跟上溃逃的钦察兵,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陈二强率领的一个万户的精锐骑兵,从南方戈壁悄悄绕向了钦察大军的侧后方。
而李东山则是率领着主力大军随后跟上,如沉闷的战鼓,一步步朝着钦察联军逼近。
脱忽察儿很快发现了身后的秦军「追击部队」,他先是一惊,随即眼中闪过狂喜,对着身边的首领们大笑道。
「哈哈,北疆人果然上钩了,就这幺点人还敢追来,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赫利刺部首领也跟着兴奋起来,挥舞着弯刀喊道:「咱们赶紧设伏,把这队北疆人围杀了,也让他们知道咱们钦察勇士的厉害。」
「没错。」
脱克撒巴部首领附和道:「让兄弟们假装慌乱,把他们引到前面的洼地,到时候咱们四合围,用箭雨把他们射成筛子。」
「等杀了这队人,再回头对付他们的主力,说不定还能缴获些那厉害的弩箭。」
各部首领纷纷赞同,脸上满是狂傲。
在他们看来,秦军这是被之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竟然真的上当追击了,正好给了他们反杀的机会。
脱忽察儿立刻下令,让摩下骑兵故意放慢速度,甚至丢弃一些破旧的羊皮袄和劣质兵器,营造出「溃不成军」的假象,一步步将刘从云所部引向预设的洼地伏击圈。
当刘从云的骑兵进入洼地时,脱忽察儿猛地拔出弯刀,高声嘶吼:「围起来,放箭,个都别跑。」
「杀啊~」
「钦察的勇士们,冲啊~」」为刚刚战死的兄弟们报仇。」
早已埋伏在洼地两侧的钦察骑兵瞬间冲出,箭矢如飞蝗般朝着秦军射去。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原本「慌乱逃窜」的秦军骑兵突然勒住马,迅速结成紧密的圆形防御阵型。
手持神臂弩的士兵直接放箭,「咻咻咻」的弩箭朝着钦察骑兵射去,不少钦察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射倒在地。
脱忽察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擡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秦军主力正如同移动的山岳般迅速逼近,灰白色的日月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火炮的炮口已经对准了钦察骑兵集中的地方。
「怎幺会?他们的主力怎幺来得这幺快?」脱忽察儿惊得声音都变了调,脸上的狂傲被彻底的震惊取代。
话音未落,秦军阵中突然响起剧烈的轰鸣。
「轰轰轰轰~」
数十门虎尊炮同时发射,炮弹裹着铁钉、铁片,带着刺耳的呼啸砸进钦察骑兵群中。
「啊啊啊啊~」
惨叫声瞬间炸响,一名钦察土兵被炮弹直接命中,身体被炸得四分五裂,鲜血混着碎肉溅了旁边同伴一身。
还有的士兵被飞溅的铁钉穿透皮甲,钉在马背上,战马受惊狂跳,将人甩在地上,又被后续的马蹄踏成肉泥。
赫利刺部首领的坐骑被弹片擦伤,战马嘶鸣着直立起来,将他掀翻在地。
他狼狈地爬起来,身上沾满泥土与血污,对着脱忽察儿嘶吼:「这怎幺可能?他们的主力不该被甩在后面吗?」
「霞东西太邪门了,咱们快撤。」
脱克撒巴部首领慌了神::「萨满,萨满呢?快让你的神明挡住霞恶魔的武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