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与愤怒交织,扎兰丁提着弯刀,朝着秦军关押俘虏的方向冲去。
他要亲手为家人报仇,让秃儿罕为她的残忍,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
亦剌勒堡北方,不远处的一座山巅上,景象却截然不同。
大量武卫军将士驻守在山巅四周,黄甲如林,戒备森严。
李骁身披暗金龙纹布面甲,骑在一匹神骏的乌骓马上,目光望向北方。
遥远的天际线下,隐约能看到一抹深蓝,那是大陆上最大的内陆湖,里海。
又转头望向西方,那里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荒凉沙漠,没人知道,这片看似贫瘠的土地下,埋藏着足以改变世界的无尽黑色黄金。
「二豹,你可知道山的尽头是什幺?」李骁轻声喟叹,声音带着一丝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
身后,一名身穿白色甲胄的年轻将领上前一步,他面容刚毅,眼神坚定,正是李骁的堂弟、如今第三镇的副万户二豹。
二豹顺着李骁的目光望向北方,沉声回道:「回大王,那片深蓝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西海。」
「末将听当地战俘说,他们叫它花剌子模海,传说中广阔无边,看不到尽头。」
李骁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华夏对这片湖泊没有具体称谓,历来将西方的大湖大洋都统称为西海。
「那你可知,西海的尽头又是什幺?」
二豹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幺远的地方,末将也没有去过,更没有听过。」
李骁忽然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追忆,几分豪迈:「当年本王还是金州副都督,随兄长萧思摩第一次征讨突厥王廷时,曾抵达夷播海(巴尔喀什湖)。」
「那时本王也站在一座山上望向远方,身后跟着大虎、二虎和卫轩,本王问他们,夷播海的西方是什幺?他们没人能回答上来。」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回到了当年的战场:「本王当时便告诉他们,总有一天,本王会带着他们打过夷播海。」
「看看天外的风景,将咱们的日月战旗插遍天涯海角。」
「如今,小小的夷播还已经无法阻挡我大秦的兵峰。」
「本王带着大秦铁骑,终于打到了西海,可这里,还不是天边的尽头。」
「西方的蛮荒之地,北方的草原深处,还有更广阔的土地,等着咱们大秦去征服。」
李骁猛地转过身,语气陡然变得坚定,带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二豹,记住,我大秦的征途是星辰、是大海。」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我大秦的征服绝不会停止。」
「这日月战旗,迟早会插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只是下一次西征,本王不知道,还能否亲自带着你们出征了。」
他轻轻拍了拍二豹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期许:「我大秦的未来,要看你们的了。」
李骁心中清楚,此次西征大胜,花剌子模覆灭,大秦的疆域已横跨中亚,称帝之事也该提上日程。
等到朝堂稳定,新一代将领成长起来,他便无需再频繁御驾亲征,只需坐镇中枢,指引大秦的方向。
二豹感受到肩上的重量,猛地挺直身躯,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大哥放心。」
「我与第三镇的兄弟们,定不负大哥所托。」
「他日西征,定将日月战旗插得更远,让四方蛮夷都臣服于大秦脚下。」
李骁满意地点点头:「哈哈哈,好,说到做到。」
随后,勒转马头:「走吧,回金帐,还有两位『贵客』,等着本王接见。」
回到秦军金帐,李骁坐在上首的虎皮座椅上,下方两侧站满了将领。
很快,两名亲兵押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正是摩诃末与秃儿罕太后。
摩诃末身穿破旧的锦袍,头发凌乱,眼神呆滞,早已没了往日苏丹的威严。
历史上,他能与秃儿罕分庭抗礼,拥有极大自主权,故而在蒙古人来袭时能逃往里海以西,最终病死。
可如今,他被秃儿罕剥夺权力,长期囚禁,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沦为秦军的俘虏。
秃儿罕太后则依旧带着几分倔强,站在帐中,抱着那只白色的波斯猫,眼神中满是怒意,死死盯着李骁。
李骁看着他们,语气平淡:「摩诃末,你可知罪?」
摩诃末缓缓擡起头,声音沙哑:「罪?本苏丹何罪之有?不过是败在了你的手中罢了。」
「何罪之有?」
李骁冷笑一声,「你进攻我大秦的撒马尔罕,率先挑起战端,导致两国交战,花剌子模百姓流离失所,这不是罪?」
「你身为苏丹,却被妇人夺权,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任由秃儿罕祸乱朝政,这不是罪?」
面对李骁的质问,摩诃末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神情依旧平淡:「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契丹人常说这句话,如今想来,倒是半点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