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你进行无谓的争论。我有我的信念,你亦有你的坚持,你我并非同路人————注定无法说服对方。」
纳兰玄策有些疲惫地说道:「既然我无法说服你,那幺我只能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来逼迫你。」
".——"
陈脸色铁青,陷入沉默。
「其实我早就料到了会有这幺一天。当年栽培你时,我便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待日后羽翼丰满,你我总有分道扬镳的一刻,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纳兰玄策自嘲地笑了笑,无奈地说道:「陈,我了解你的为人,如今我只要你一个承诺。倘若你愿意按我所说的————交出兵权,南下灭佛,那幺先前所有的不愉快,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陈翀盯着纳兰玄策,嘶哑说道:「你确定要以这种方式,逼迫我低头?」
「我别无选择。」
纳兰玄策轻轻说道:「比起和你空谈理想,这种方式生效更快。」
说着。
他松开按在讯令令牌上的那只手,示意陈可以接过讯令,看看悬北关情况是否属实。
相处这幺多年。
纳兰玄策太了解陈了。
他是看着这个年轻人,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
陈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
因为太孤独,所以格外重视感情。
而在最开始,陈其实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纳兰玄策在栽培陈的时候,刻意将「孟克俭」,「杜允忠」这样的人物送了过去。一无所有的人,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人,陈自幼孤寡,倘若他一直这幺「一无所有」下去,那幺待其成长起来,便当真便成了一枚不受控制的「双刃剑」。
而今杜允忠还活着,多少算是一张可以胁迫的底牌。」
」
陈翀神色苍白地伸出手掌,指尖有些颤抖。
讯令跨越了两地空间。
数千里距离,从干州到崇州。
然而。
他还没来得及传出神念,讯令那边便忽然响起了一阵激烈震颤,仿佛有什幺出乎意料的异样在崇州发生了。
「?"
纳兰玄策心湖忽然生出一层阴霾,看着那枚无端震颤起来的讯令,一股强烈不安油然而生。
这枚讯令,乃是纳兰秋童所留。
直抵崇州将军府。
「纳兰大人!大事不好!」
讯令那边,先是一阵嘈杂嘶哑,而后传来钩钳师焦急的声音。
「玄甲重骑与苍字营铁骑正面爆发冲突,韩厉率简青丘,云若海,扣押杜允忠————」
「这一战不知为何,极其惨烈。」
「悬北关,雷火照耀,满城白昼。」
「而今满城动荡,都在说————」
顿了一下。
那钩钳师明显知道事态严重。
此刻他声音如丧考妣,隐隐还带着些许哭腔。
「如今满城都在说!杜允忠誓死不从,宁为玉碎,引燃雷符,就此殉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