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羡将崔卢两族年轻子弟击败之后,挂在旗杆上,上书条幅的行为,可以说十分之阴毒狠辣。
“所以殿下这才随行相护。”沈羡看向丽人,问道。
长公主轻轻一笑,道:“本宫只护持你到安州,后续,也想看看他们有何手段。”
沈羡:“……”
所以,你是看戏去了?
不过,他手中有国师慕容玥相赠的三支道法玉简,如果崔卢两族当真派人谋刺,正好用上。
“你也放心,母后断不会让你受歹人戕害的。”长公主宽慰道。
沈羡温声道:“多谢殿下关心。”
长公主脸上笑意愈见明媚,柔声道:“你先前不是也拜入到上清教,仙道得空也修行修行,也好多一些护身手段。”
沈羡道:“已经得了炼气法门,这就回去修行。”
“好了,本宫去寻芷画,也挑选一些东西好赏人,就不和你多说了。”
丽人轻笑说着,然后翩然离去。
……
……
安州,谷河县,县衙
沈斌落座在条案之后,翻阅着手中的卷宗。
自其人代理县中事务以来,县中裴主簿全力协助,对金鳞帮进行了扫荡,而今日正是一个总结会。
“关闭青楼八家,赌坊十二家,解救被逼良为娼的女子近百人,抓捕金鳞帮大小头目并帮众三百余人。”裴主簿手下的一个小吏念诵着战果。
沈斌沉声道:“有些放高利贷,逼良为娼的案子,还有设赌局坑害百姓,草菅人命诸事,也要穷追不舍地调查,万万不可使法外遗奸。”
裴主簿和一众县吏应声称是。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神色仓惶而来,禀告道:“少府,少府。”
“何事如此慌张?”沈斌皱眉,喝问道。
衙役道:“州里的长史大人到了县衙之外,小吏说是巡察谷河县,让大人前去迎接呢。”
沈斌闻言,面色微顿,看向一旁的裴主簿,道:“你我出去迎迎。”
裴主簿目色凝重,道:“只怕来者不善。”
以他猜测,多半是谷河县向州中通风报信,州中的官员过来为卢县令等人撑腰来了。
此刻,朝廷授官沈斌为谷河县令,以及槛送卢县令等一干人犯入京的圣旨还在路上,所以,安州方面尚不知情。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斌面色淡漠,离案而行,道:“一同去看看。”
也不知道羡儿去了神京怎么样,有没有在千牛卫中担任备身。
此刻的沈斌尚不知晓沈羡已经成为天后近臣,视为座上宾的无双国士,而且给自己谋来了谷河县令一职。
而沈羡也将以河北道黜陟使的身份,返回安州公干。
此刻,县衙之外的街道上,数十身穿刺绣安州州衙字样的兵丁,护送着一辆马车,在外等候着。
马车车厢中,安州长史裘英面容阴沉,一旁则是司法参军张洵,则是相陪叙话。
“这个沈斌,当真是不像话,就因为县中江湖帮派和其个人私怨,就联合朱雀司的人,将一位朝廷七品县令卷入案中,当真是岂有此理!”裘英冷声道。
他得了谷河县方面卢县令和刘县丞的求助书信,原本想和使君商量,不想使君外出,只能紧急来此处置。
张洵道:“裘长史,下官以为,朱雀司既然这般处置,定是拿了证据,你我不可妄动,不妨先观察一下情况。”
“证据?他们能有什么证据?”裘英因为激动,颌下的胡子几乎都飞扬起来,沉声道:“朱雀使邢刚,自己尚且鲁莽无状,不知做下多少扰乱地方的事,如非使君宽宏,他不知铸下多少大错,可见彼等朱雀司一向如此妄为!”
张洵闻言,也不好再辩。
“大人,谷河县的人出来了。”一个小吏禀告道。
说话间,就见谷河县中以谷河县尉沈斌为首,裴主簿落后半步,率领六曹佐,自县衙中迎出,浩浩荡荡。
裘英面容怒气翻涌,道:“你我下去,定要惩治一下这胆大妄为的谷河县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