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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车帘,下得马车。

“谷河县尉何在?”裘英一下来,神色不善,劈头盖脸喝问道。

沈斌拱了拱手,道:“下官见过长史大人。”

裘英道:“谁给你的胆子,将谷河县令囚禁在宅邸的?”

沈斌脸色不好看,道:“裘大人这话是从何说起?下官何曾囚禁卢大人?卢大人如今闭门思过,现在就在卢家庄园中,没有人禁其自由。”

“还敢狡辩!”裘英声色俱厉道:“卢县令求援的书信,已经递到了州里刺史大人的案头!”

沈斌面容如铁,一时不言。

他说卢昉这段时间怎么这么老实,原来是向州里写了求援书信。

安州乃是中州,刺史官居正四品下,如果以刺史对抗朱雀司的钳制,倒也是正常中事。

司法参军张洵道:“沈县尉,你也是安州内有名的刑吏了,朱雀司的人来地方胡闹,你也跟着起哄?”

裘英喝问道:“那位朱雀司的千户何在?”

“此刻不在此地,已经返回京城复命。”沈斌道。

裘英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还不去请卢县令来?”

说着,一双冷厉目光投向一旁的裴主簿,道:“裴主簿,你即刻去派人请卢县令至县衙主持大局,同时,重新审理金鳞帮勾结妖邪加害朝廷命官一案,本官怀疑其内有着屈打招供等事,这次汇同州中的张参军,一同会审此案。”

裴仁静却面色漠然,拱手道:“恕卑职不能从命!”

事到如今,不能退后半步。

一个中州长史算什么?沈氏父子背后站得可是开国勋臣,薛国公一脉!

“嗯?”裘英闻言,面色愕然,旋即脸色愈发阴冷,厉喝道:“裴主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张洵也皱眉道:“裴主簿,莫要自误!”

沈斌沉声道:“朱雀司的大人临入京前有言,卢县令涉案其中,彼将向朝廷参劾,未得到朝廷诏令之前,卢县令在府中闭门待参。”

裘英怒气冲冲,沉声道:“朱雀司一个六品千户,彼等虽有监察之权,但也敢插手地方人事?”

说着,吩咐道:“来人,拿下沈斌!派人去请谷河县令。”

然而,谷河县衙一方的衙役,根本无人响应。

而裘英身旁随行的衙役刚刚动手,却见赵朗“蹭”地抽出腰刀,脸色凶狠,道:“我看谁敢?”

李彦等一干谷河县衙役也都抽出腰刀,目光冷冷地看向安州的衙役。

裘英冷声道:“持械对抗上官,当真是反了!”

他堂堂一州长史,官居正六品上,处置一个从九品上的县尉,话竟不管用了?

张洵同样脸色倏变,沉喝道:“沈斌,你要做什么?让你的人将刀收起来!”

沈斌沉声道:“张参军,你我也是老熟人了,裘长史他没有这个权力拿下本官。”

一县之尉,别看只是从九品,但因典掌治安之事,位卑权重,也就刺史可一言可免。

因为刺史作为主官,可谓封疆大吏,哪怕是县令也可以调整,但要向朝廷备案。

裘长史脸色阴沉,有些下不来台。

他此行出来的急,并没有向安州刺史崔旭请一封加盖公文的手书。

而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远处传来阵阵“哒哒”的马蹄声,几个千牛卫护送着一个内监,策马而来。

在经历了十来天后,经过中书门下签发,吏部拖延许久才执行的敕书和公文告身,由宫中内使来到谷河县。

“这是?”张洵循声而望。

“唏律律!”

伴随着马匹嘶鸣声,为首的年轻内监勒马而停,目光诧异地看向身穿官差服的众人,问道:“谷河县令卢昉,谷河县尉沈斌何在?”

沈斌闻言,快行几步,道:“下官谷河县尉沈斌,见过这位中使。”

而裘英和张洵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疑惑之色。

内监眼神柔和一些,高声道:“谷河县尉沈斌,接旨!”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齐齐一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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