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映灵摇了摇头。
阴月真君冷笑道:“他啊,是个被老天眷顾的主。”
“只是,他太弱了,还当不起大任。”
“而且他太能胡来了,给我们添了太多乱子。”
“干脆好好磨砺磨砺他,省得他乱来。”
“走吧,到了中洲,有庄岩和邵宇等着他,我也想看看,天羽宗和太象宗这一代的圣子,本事究竟如何。”
说罢,阴月真君转身离去,徐映灵也快步跟上。
如果不是江生开口,阴月真君还真懒得管这些事。
但既然江生开口了,阴月真君也就上了心,她也想看看,林潇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十数日后,一条大鱼出现在通天河对岸,张口喷出一个狼狈的人影来。
此人正是林潇。
林潇这一路可算是遭够了罪,在鱼肚子里强撑了十几天,晕头转向的终于登岸了。
在岸边简单洗漱一番,林潇原本打算寻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可不曾想,刚进入中州一座城中,林潇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
意识到不对的林潇果断离开城池,而后面也果然出现了追兵。
很快,林潇就重复了在北境的遭遇。
天羽宗、太象宗也开始通缉他,追杀他。
这在林潇看来,就是七大仙宗沆瀣一气,贪图他的太阴月仪。
越是如此,林潇越是不愿意屈服,他不仅要守住太阴月仪,还要再拿到太阳日仪,凑齐一对阴阳法宝,在这灵华界中闯出一番名堂来。
而林潇的一系列行径,自然也在玢繆的眼中。
感知着林潇的遭遇,玢繆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自己所在的熔岩洞窟。
“这熔岩池里,有太阳日仪?”
“那东西”
想了想,玢繆还是没有去拿。
他生性虽狂傲,但也谨慎。
如果一旦触碰太阳日仪,引发什么动静,再把灵渊给招惹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且先让那东西在熔岩池里待着,等过些时日,我再从熔岩池里取出来也不迟。”
思索着,玢繆又望向东边:“灵渊,这一切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在想什么?”
玢繆越想心中越是没底。
他倒不是怕和江生斗智,而是他眼下实力不允许他和江生斗勇。
“不急,不急,再忍耐一段时日,再忍耐一段时日,等葬喜那四个蠢货出来了,我就安全了。”
自言自语的喃呢着,玢繆从身上摸出一块令牌,那是陂陀天魔主交给他的。
说是遇到紧急情况,便可将其捏碎,陂陀自会感应到。
“等四魔一死,就捏碎这块令牌。”
小心翼翼的摩擦着令牌,玢繆好似在擦拭什么宝贝一样。
这东西,就是玢繆为数不多的底牌了。
时间一日日过去。
灵华界中并没有因为三个大魔被斩杀就变得平静起来。
相反,在北境,在中洲,林潇的名号是越来越响亮。
很多好事者都想知道,林潇到底得了什么宝贝,是怎么得罪了三大仙宗,让阴月仙宗、天羽仙宗、太象仙宗联合追杀他。
按理来说一方仙宗就是一境霸主,这等实力,莫说一个区区紫府,就是一个元婴,一个化神,该拿下也拿下了。
可偏偏林潇这个紫府却硬生生从刀山火海中闯了出来。
天羽宗和太象宗联合布下天罗地网都没有拿下林潇,反而让林潇屡屡逃脱。
就连庄岩和邵宇这两位仙宗道子出手,也没能擒住林潇。
林潇就好似一条滑不溜秋的鲶鱼,在中洲翻腾起大片泥浆,弄得一地狼狈不堪之后潇洒离去。
虽然在外人眼中看着林潇是潇洒无比,可实际上林潇自己心中的苦只有他自己清楚。
这一路行来,他遭遇的敌人何其多?
天羽宗和太象宗可不是阴月仙宗,是真真正正出动了元婴真人追杀他的。
如果不是有器灵相护,林潇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而这一路逃到南疆之后,历经这一路磨难,林潇距离金丹之境也是越来越近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可以触及到那层屏障,可以窥探到那不朽金丹的模样。
“到了南疆,距离熔火谷也就更近了。”
“到时候你得了太阳日仪,集合阴阳之力,以日月之力化水火大药突破,必然能证得上品金丹!”
“到时候,也算是有一分自保之力,也能初步催动日月双仪了。”
听着器灵的感慨,林潇也是感觉苦尽甘来。
乔装打扮一番,林潇向着烈焰山熔火谷而去。
而这一路上,自然少不了万法仙宗的追捕。
甚至万法仙宗的道子祝星寒沿途出现了三五次,势要擒拿林潇,最后都被林潇一一躲了过去。
可越是前往熔火谷,路上的阻碍越来越多。
而到了这一步,林潇心中的疑惑是越来越深。
阴月仙宗抓他,说因为他拿了太阴月仪,阴月真君要夺宝,这他信了。
中洲的天羽宗和太象宗抓他,是因为阴月真君的关系,仙宗之间同气连枝,这也正常。
可万法仙宗为什么要也要抓他?
他到底怎么得罪了这几大仙宗?
林潇越想越是不解,他心中始终有个迷雾,似乎有人故意要阻挠他来南疆,似乎有人不愿意他拿到太阳日仪一般。
可究竟是谁,不愿意让他拿到太阳日仪,又是谁,能让几大仙宗这么配合呢?
林潇心中似乎有了个模糊的答案,只是还有些不清晰,或者说林潇不愿意相信。
一路上,林潇愈发沉默,只顾着赶路和与强敌斗法。
而器灵也是没有多言,看着林潇在压力之下不断的蜕变,不断的变强。
也许对气运之子来说,唯有不断的磨砺和打压,才能让其从璞玉淬炼成真金。
自南疆开始,林潇遇到了越来越多的强敌。
万法仙宗的祝星寒,甚至天羽宗的庄岩,太象宗的邵宇,乃至阴月宗的徐映灵也都现身。
就连灵虚仙宗的周阳也出来阻拦他。
至此,林潇心中的那个疑惑渐渐消散,那个模糊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
而诡异的是,哪怕林潇在中洲,在南疆,弄出了这么多动静,惹得鸡飞狗跳,哪怕元婴化神境的长老都露面了,但整个灵华界看上去却是格外的诡异。
各大仙宗内部出乎意料的平静,而熔火谷也没什么特殊动静,明明所有人都知道林潇要去熔火谷,可熔火谷始终安静如一。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什么。
终于,林潇在烈焰山一路突破了一众天骄的阻挡,进入了烈焰山中。
他想问一个究竟,问一问江生为何要阻拦他。
千里烈焰山,烈火焚日月。
此时的烈焰山没了那滔天的烈火,只剩下一片被烧得通红的山石。
烈焰山中此时无比的宁静,没有人烟,没有鸟鸣,安静的堪称诡异。
林潇一路冲来,在烈焰山通往熔火谷的必经之地上,看到了一座小亭。
亭中有道人正在那里盘坐饮茶,而道人身旁,有一女修正在弹琴奏乐。
这般古怪的一幕,林潇却不觉得有任何意外。
各个仙宗,各方道子都露面了,那背后的主使,自然也该露面了。
随着林潇到来,苏玉桐停下弹琴,望了过去,神情很是复杂。
“我来了。”
“你知道太阴月仪在我手中,所以不想让我来拿太阳日仪,你想要这两样法宝对不对?”
“那日魂和月魄,也在你手中,对不对?”
林潇高喝着,手中已经握紧了剑。
江生瞥了眼林潇,随即将杯中的茶水饮尽。
“月魄在我这,但日魂不在这我这。”
江生说着,翻手取出一枚玉盒,随着玉盒打开,月魄的气息荡漾开来。
下一息,林潇忽然发现太阴月仪开始躁动,紧接着就不听他指使,直接从储物袋中飞出来到了江生身边。
太阴月仪非常主动的发出颤吟,似是欢喜,似是亲昵。
太阴月仪在自己手中,可一直是冰冷无比毫无反应,为何见到了江生,就变得这么主动?
甚至迫不及待的去寻江生?
林潇不知道为何,他只觉得窝囊,那种感觉让他觉得恼火。
就像他看到苏玉桐在江生身边那乖巧的模样一样恼火。
看着主动无比的太阴月仪,江生轻轻拂拭着月轮,缓缓说道:“太阴月仪在你手中我的确知晓,我也的确不想让你来拿太阳日仪,但我还不至于贪图这些法宝。”
“你能得了,那是你的机缘,你守不住,也是你的事。”
“但我还不至于去夺他人之爱。”
说着,江生轻轻一推,太阴月仪就被一股柔和之力推回到了林潇身边。
林潇一把抓住太阴月仪,不可思议的看向江生,如果江生不要他的太阴月仪,那为何阻止他来拿太阳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