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不知“天皇”这个尊号的分量?
这已经不是与“天子”平起平坐的问题了,而是直接超越了“天子”的地位。这绝非简单的礼仪之争,而是关乎帝国权力结构和意识形态的根本问题。
苏曜闻言,哈哈一笑,走到万年身后,接过侍女手中的玉梳,亲自为她梳理那一头如瀑青丝,动作轻柔中带着几分生涩:
“他们怎么想我不在乎,我只关心女皇陛下的想法。”
万年身子突然一顿,她抬起头来,深深的望着苏曜的眼睛,片刻后,她握住苏曜的手,站起身来,盈盈下拜一气呵成:
“夫君民心所向,妾身愿意禅让。”
“陛下?!”侍女们顿时发出一阵阵惊呼。
苏曜看着突然下拜的万年,以及周围惊慌失措的侍女,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疼惜。不过他并未立刻去扶,而是任由万年保持着这个姿态,说:
“陛下,你这是做什么?起来。”
“夫君,”万年抬起头,深吸口气道,“妾身是认真的。自父皇蒙尘,汉室倾颓,若无夫君力挽狂澜,扫平群雄,莫说这帝位,便是妾身与这天下百姓,恐早已不知沦落何等境地。夫君之功,上超三代,下盖寰宇,非人臣所能酬。如今民心所向,天命在夫君,妾身岂敢因一己之名位,而逆天违众?这皇帝之位,理应由夫君……”
“糊涂!”
苏曜打断了她的话,终于伸手,一把将万年拉起,揽入怀中,丝毫不顾周围侍女们低垂的头颅和泛红的脸颊。
苏曜低头看着怀中的可人儿,又是心疼又是生气道:
“我苏曜若要这帝位,何须等到今日?当初在洛阳,我便有无数次机会可以黄袍加身,但我没有。为何?因为我苏曜争的是天下,是四海臣服,是万邦来朝,是让我汉家文明光耀寰宇,而非区区一个中原皇帝的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