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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安看着眼前老人,欲言又止后,轻轻将脸靠在老人手心处,青丝顺势垂下,“师伯,我来就好。”

老人感受到眼前女子侧脸的柔软,颤抖着的嘴唇,脑中不知为何想起了师父说的那些,更想起了从未见过的师娘。

而看着眼前之人,从收到消息那一刻,老人就积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跟师父的孙女说,来时路上更在心中演练无数次该如何说,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但在当下,只是看着眼前像极了师父的她,蹲在自己身前,目光柔和看自己,眼眶红润,说不出一个字,只是轻轻低头,看着眼前孩子,干裂嘴唇止不住地颤抖,“你你过的好吗?”

像是从未相识,但偏偏初次见到,心中关怀晚辈的长辈说的话。

尤其这一路来,老人听到了这位皇后娘娘,自己师父的孙女所有经历。

他真的.

真的想当面问问这一句。

苏长安表情一怔,想过跟老人的第一句是什么,只是没想到眼前老人会说这样的话。

蹲下身,一手放在老人手背处,抬眼看向老人,轻轻点头,咧嘴一笑:“嗯,好着呢。”

不是滋味。

很不是滋味。

如当初回村,村中老人看着他一下就哭了一样。

当时如此。

眼下也是如此。

燕泣得到了回答,可看着苏长安,满脸心疼,怎么可能好,又怎么能好

父母,兄弟死在眼前一事,他也经历过,但当初有师尊在身边,可这孩子呢.

初次相见,想问的事情一大堆,可看到这孩子,只觉得对不起师父。

可看着眼前这孩子,他也想哭。

白澹容等人此时已经追过来。

彩云间看师伯眼眸湿润,十分柔和看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蹲下身子,将师伯的手贴在脸上。

这一幕,看得她难受。

师伯一直以来都十分严厉,从未展露过这般表情。

但师父说,师伯平日里是不得不严厉,因为妙音宫扛在他肩膀上。他必须这样,只能这样。

师父还说,你师伯心里的委屈与苦难,从未与人倾诉,他也不能与人倾诉。可能今后找到师尊,他才会哭出来。

苏长安看着燕泣:“师伯,我们先进去吧。”

燕泣目光一直在苏长安身上,听到这话时,点着头,不舍的将手从苏长安脸上收回,但手就抓着苏长安的手。

好像

很害怕苏长安会走。

会不告而别的突然消失在视野范围内,所以才抓着苏长安,看着苏长安。

苏长安并不反抗老人这样,搀扶老人的动作很柔和,他能感觉到,老人真的只是一个空壳了,意几乎消失殆尽。

若说一名寻常止境大宗师体内意犹如河水一般,受伤之人是小溪小河,那么师伯体内,就是干涸溪水,唯有那么一些个水洼存在。

苏长安轻轻送入气劲到老人体内。

燕泣眼下心境已经平缓下来。

数十年的苦寻,终于等到了结果,一路忐忑,初见时的茫然错认,再到现在。

老人心境坚韧,自然能很快调节,否则如何一人之力挑起诺大摇摆中的妙音宫,更让其到了这种地步。

而感受到苏长安送入自己体内的气劲,燕泣看向苏长安:“没用的,莫要费力了。”

苏长安并未回应,只是依旧送入气劲。

燕泣见苏长安这般,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苏长安柔和侧脸,跟师父一样很温柔啊。

这般想着,老人眼眶再次湿润。

哭月跟猫猫就在院子里边。

哭月跟燕泣是认识的,见着燕泣,哭月很难得没说什么胡闹的话,只是安静看着。

众人见一向无法无天的哭月如此,纷纷一怔,但也未去多想什么。

换做从前,燕泣要跟哭月说点什么,但是今日,燕泣没说任何话,只是目光注意到了放在前方堂内的【心弦】:“那把剑,是师父的佩剑。”

苏长安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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