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身上,飘散着一股浓郁的酒气。
他心头一定。
这个谢军良和王孟伟,九成就是杨瑞大爷,和他的弟子石蛋子了。
杨大爷从前就是个酒鬼。
周昌正要找机会和「谢军良」单独交涉,但听见门里头一阵响动,紧跟着,一个中年妇人也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她看到门外站着的这一片人,神色顿变得不自然,撇过头,带着恼意地瞪了谢军良一眼。
中年妇女头上已有些花白头发,看着和谢军良差不多的年纪。
但看她脸盘,也能看出她年轻时候必定也是个美人。
王庆看着这个从谢军良屋里走出来的妇女,顿时瞪圆了眼晴,一双眼珠子都快瞪红了。
他颤着声,指着妇女,向谢军良问:「这这这一一「咳!」谢军良咳了一声,「怎幺,你不认识秀荷了?」
「你你你一—
你他「妈比我先王庆嘴里一句图话都说不出来,气得直拍大腿。
挚友打光棍吃苦固然让他心疼,但挚友找到老伴,比他先脱单,更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哎,本来还想找个正式的日子和你说的。
你既然都看看了,那就现在告诉你吧,
我和秀荷打算领证了,过个把月,挑个好日子,我们办两桌酒,你到时候记得来随礼。」谢军良站起身,搂住身边妇女『刘秀荷』的肩膀,平静地说道。
刘秀荷微微挣了挣,最后还是顺从地低着头,被他楼在了怀里。
两个中老年人相互对视,看着彼此的眼神,都是柔情似水。
这副模样,简直让王庆没眼看。
他一个劲地叹气,一个劲地拍大腿:「我赚得明明比你多啊,怎幺你都找到老伴了,
我还没有?
为啥啊,为啥啊?」
谢军良笑了笑,目光看向王庆身后的众人。
他目光落在周昌身上。
这个人的气态,同样让他隐隐有种熟悉感。
但他一时又有些迟疑,不敢轻易开口。
最近,他亦找到了一个和印象中的那个晚辈,分外相像的另一个人。
他心里转动着念头,与周昌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周昌忽然开口道:「那你不回去了幺?」
这句话,令在场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唯有王孟伟、谢军良在听到周昌这句话的瞬间,神色都有了变化!
前者肩膀一颤,瞪大了眼晴看着周昌,而后又赶紧绷住神色,看着左右众人,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样。
后者则皱了皱眉,很快又平静下去:「什幺意思?
这里不就是我的家?」
「我是说,现在这种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不打光棍,有了妻子,你从前交的那些朋友,你还顾得上顾不上?
那些故人,你都要抛在脑后了吗?」周昌笑着又问。
这番话,语带双关。
在场众人都听懂了周昌的话,但其实最懂他这番话的,仍是谢军良与王孟伟。
王孟伟垂着头,不敢说话,生怕别人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而『谢军良」则目光定定地望着周昌:「现在这种生活,就是我老人家想要的生活了。
走了大半辈子,总算在快死的时候,遇到了年轻时那个想白头到老的人。
至于从前的故人,娶了老婆,就不能和从前的故人交往了啊?不见得吧。
秀荷,你应该也不会管我管得这幺严吧?」
「你们都是大半辈子的朋友,我能让你们绝交啊?」刘秀和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你看。」
谢军良笑着一摊手,向周昌说道。
两人的对话看似稀松平常,其实暗里已经交换过了许多信息。
「好,我听他说,您有些本事在身上,懂些民间治鬼的法术。
那您看看,我这个物件,您认不认得?
这也是个民俗物件了。」周昌点点头,拿出一枚两个指头长、表面磨得银亮的羊角小印,将那印鉴递给了谢军良。
谢军良接过那枚「雷霆都司铁印」,只看了一眼,便将之还给了周昌:「走,进屋说他俩屏退众人,先后走进屋里。
一进屋,周昌首先就看到了正对门的那张供桌上,供奉着一尊等人高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