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
乌鸦凄厉的啸叫声,响彻于漫漫长夜之中。
那片诡韵倾盖的黑暗里,却没有群鸦振翅高飞的影子,根本空无一物。
鸦鸣声,只是更映衬出了这黑夜的空茫与死寂。
一片死寂之中,似乎又有什幺恐怖的东西被孕育了出来,牵扯着所有旁观者的心神,令人们无法安宁。
袁冰云躲在一间柴房内,看着外头黄梁村边缘之外,那片凝滞不变的黑暗,她看了一会儿,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就袭击了她,让她挪开眼睛,不敢再看。
似乎再多看一会儿,就会有甚幺东西,会从那片黑暗里走出来,迳自走进黄梁村里一样。
外头的黑暗世界让人心悸,而黄梁村本身也遍处恐怖。
此间光明盛放,火光葳。
但这熊熊火光,点燃了黄粱村大部分的屋院建筑,居住于此间的村民们,如今却没有了影踪。
整个村子空空荡荡村外的庄稼田也化成了火海,但哪怕村外连绵成海的火势,也比不上黄梁村正中央,那片打谷场上燃烧着的大火光一一有个身躯肥胖臃肿得能覆盖一亩地的老人,躺在打谷场上。
四面八方燃起的火焰,都涌向他的头顶。
他本身像是一根油脂丰富的蜡烛,头顶的火光,即由他满身的油脂供养而出。
那朵火光,是点燃黄梁村的这场大火的根源。
肥胖老人头顶着火光,却睡得鼾声如雷,丝毫不受这烈焰的影响。
「毕剥,毕剥—"
「嘎一—嘎一—
火焰燃烧的声响、外面黑暗世界里群鸦啸叫的声响,在袁冰云耳边响作一团。
她强迫自身冷静下去,思考当下的局面。
她分明记得,自己初次踏足黄梁村时,所见的情形并非如眼下这样。
那时的黄梁村里,一切并然有序。
村民们日夜不歇地收割谷稼,村间田地里也日夜不息地长出庄稼,供村民们不断收割,这些收割来的庄稼,都喂养给了晒谷场上那个肥胖的老人-黄梁村老,以此来换取他头顶火种恒久地燃烧。
但是如今,疑似是割麦人的黄粱村民们不见了影踪。
整个黄梁村都燃烧了起来。
此间,好似只剩袁冰云这一个割麦人了。
袁冰云又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但任凭她如何去回想,都无法将遗忘的那件事情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