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玛微微眉,并未回应周昌的疑问。
密藏域各个法寺与诸鬼神之间,牵扯太多,往往是缠杂不清,千头万绪。
譬如扎西夏梅玛,既是独髻母的从众,亦可能是某个大喇嘛的本尊,大法寺供奉的主尊,仅以这一点来判断它与财宝天王之间,是否存在牵连,还是有些牵强了。
哪怕白玛生前乃是密藏域刘氏贵族,也不能完全厘清个中关系。
倒是那被周昌以雷剑权真抵着的红衣僧,听得他们之间的交谈,察言观色之下,赶忙开口说道:「我们是『脱登尼玛林」的僧侣,主奉『那弱喀举空行母」为主尊,修持『那落六法』,与财宝天王毫无牵扯。
「只是「多福轮」上师以金刚性调伏了「扎西夏梅玛」,所以我们这些弟子,能得以借用上师的金刚性影子。」
红衣僧「普美白巴」眼珠飞转,连连向周昌等人出声解释。
他也未有想到,这几人当着他的面,就交谈起了密藏域里的种种见识。
对于密藏域风物,他这样密藏僧侣,更加是手拿把掐,想要用之来哄骗眼下几人,自然轻而易举,但当下对方想要了解的,也不是甚幺秘密知识,晋美白巴就算与他们说了真话,倒也毫无妨害。
晋美只觉得,拿剑抵着自己胸口这人,脑袋总归有些不灵光。
哪有当着敌人的面,『大声密谋』的道理?
今下看似是他被对方挟持,但他从几人的交涉中了解了这般多的情报,此后他稍稍动动嘴皮子,就能把这些人带进沟里旦这些人起心想探究密藏域的话。
彼处密藏域,充斥神秘与恐怖。
偶时一字之差,往往就是天差地别。
「你的上师,名叫多福轮?」周昌向晋美问道。
对于这『上师』之称,周昌倒有些微了解。
他从前常在新闻上看到,常有人假扮『上师』,向善信行骗,或者骗奸善信,奸淫善信妻女,谎称是与之双修一一这些上师没被揭发之前,未必就是假扮的,说不得也是戒证件一应俱全的真上师。
只是出了事之后,便成了假扮的了。
依周昌的了解,所谓的上师,应是密藏佛门之中对具备一定地位的僧侣的普遍称呼。
晋美点头应是:「这是对他名号的汉名翻译,他的藏名为『才让阔洛」,各位莫非是在密藏域中招惹到了『财宝天王』,这位护法本尊降下诅咒,便会令人身生『铜钱之眼」,所取财货,必须在短时间内花用干净,否则便遭更大灾祸。
「财宝天王的诅咒,处置起来极其麻烦本寺有金玉不易之法,若是各位一一这个密藏僧所说的倒也没差。
如今随着周昌回到旧世,财宝天王、世宗皇帝无头户身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也随飨气流转而逐渐复苏。
财宝天王的诅咒,确实令他后背上生出了铜钱斑。
他亦有清晰感觉一一自己身上不能留下半块银元,所以今下取来多少钱,便当即花出去多少。
这倒也适合周昌的秉性,他本也不是个「勤俭度日』的人。
饶是如此,他也不愿听这所谓密藏僧教给自己甚幺解决办法一一诅咒他自会设法祛除,不需假借他人之手,再叫「中间商赚差价」了。
是以周昌打断了晋美所言,直接道:「你修这所谓金刚性影子,需要些甚幺仪轨?」
这人身上红粉飨气缭绕,乃是沾染女色过重的迹象。
及至红粉飨气之中,间有死灰飨气掺杂。
如此便叫周昌怀疑,这人寻得的女色,怕也不全是心甘情愿跟从的他。
周昌还记得,从前在青衣镇的时候,有些往来密藏域的商旅,说过那地方的些许传闻,多与涂血漆尸,残虐生人有关,这样两相一联系「金刚性影子,乃是上师秘密之法,我不得随意向外传授」普美闻声一时失色,
他未想到这人真正题的是这『金刚性影子」之法!
此法虽是上师草创,但也是一门极其强横的『护身之法』了。
上师以秘密仪轨传授于他,他自不能传诸于外!
「只是问你需要些甚幺仪轨而已,谁稀罕你这金刚性影子怎幺修行了?」周昌一皱眉,剑尖往里抵了抵,直接就扎破了普美的胸膛,鲜血淌过剑尖,瞬息化作焦灰四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