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羽毛簇拥着这个房间,像是把这房间变成了羽毛搭建成的鸟巢,这座鸟巢,也阻住了窗外那个试图爬进来的凄怨女子身影。
女子哀哀地哭着:「鸠占鹊巢这本是我的巢穴,还给我—」
什幺是「本是她的巢穴」?
是这座房屋,本是窗外女影的家园巢穴?
还是窗外女影所指的『巢穴」,乃是一个代称,她以巢穴这个词语,指代着更高概念的事物譬如那种将飨念化为鸟巢的能力?
周昌直觉事情可能并不是一只诡在与木莲洁争夺这座房子的归属权那样简单。
毕竟,那诡的声音,愈听就与袁冰云的声音愈发地像。
袁冰云在旧世并未留下甚幺因果痕迹。
但她的应身,又隐隐与那座不存在于现实的『公主坟」相互牵扯。
莫非,女影口中所称的巢穴、树根,实指的是那座『公主坟」?
周昌在房中驻留着。
他眼看窗外袁泣的女影,行将消散,
最终作出了决定。
他心识条忽飘转至于窗前,吹一口气,掀起了那道白纱帘一一他今下只以一缕心识周游至此一旦与诡类发生冲撞,这缕心识必定瞬息而灭,不会存在第二种可能!
如此,他的神魂虽然不会受损,但是他藉助这缕心识收集来的种种线索情报,也将跟着灰飞烟灭。
但所谓艺高人胆大,周昌今下哪怕只有一缕心识,但亦有一二凭恃。
他评估之下,自觉可以一试,于是便掀开了白纱帘!
白纱帘外,那守在窗外哀泣的『女鬼」面貌,顿被周昌尽收眼底!
木莲洁静静地睡着。
一连数日夜间,她都与多福轮上师修行不辍。
但她始终未曾感受到上师所说的『大乐』,乐感不生,自然修行无有寸进。
时至今下,她也总算明白,多福轮上师所称的『大圆满解」之修行,或许真有其用,但这位上师,想来不得其中要领,今不过是借这『大圆满解』的幌子,用她取乐罢了。
她心知肚明,也乐此不疲。
毕竟如联友公司老板『金春永」,乃或是京沪两地身份显赫的男人,她也俱见识了一些,都不足有趣,反而是这位多福轮上师,还偶尔让她觉得有些惊奇。
如此,或许亦是因为这位上师,是她少女时遭遇的第一位男子。
今夜与上师同修大圆满解以后,她颇感疲累,便婉拒了与金春永的约会,只在房中歇息。
一连几夜的修行,可能还是有些作用。
她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已然睡意朦胧睡前她还想着,『法场斩杀逆党王季铭」之事后,与那位富元亨将军,同往紫禁城拜访逊皇帝,及至此后复辟之事提上日程,首彰『天母阿布卡赫赫」祭祀仪轨之事,今下一瞬沉睡去,那种种念想,便都跟着沉了底。
前头几天夜里,她往往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才能睡着。
很多时候,她也并不是没有困意。
只是睡着后,总会梦到窗外出现一道女影,不断向自己索命。
那道女子身影,初次出现在她梦中之时,尚只是站在一道阴森牌坊下,与她之间相距很远。
但她每次梦到那道女影,对方就与她距离更拉近一些,
今下已经临至她窗前了。
如仅仅是一女子在梦中对她哭叫索命,她心中浑然无感。
可这女子即便在梦中,尤在不断接近她一一此般感觉,便让她深觉异常,甚至因此产生了一种如芒刺背的痛楚。
而今夜,她依然在梦中梦到了自己的睡房。
但房中情形,与往日似乎隐有不同。
她躺在睡房里,便看到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影,也立在房中。
那男人的脸容五官,她俱看不清楚。
她只能记住那个男人带给自己的某种感觉。
危险、冰冷、颤栗。
男人的目光,每次扫过她的睡床,便叫她浑身都生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因此在这暖烘烘的房间里,反而冷得瑟瑟发抖,无意识地抓起被子,裹紧了身躯。
但她又总不免关注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