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莲洁摇了摇头,跪在地上,沉默了下去。
凌乱发丝遮住了她那张纯净无暇、不沾丝毫邪气的面容,她的眼底,却似深潭一般幽暗。
她那些心机,应对寻常人或许足够,哪怕是与多福轮这样喇嘛周旋,其实也已足够,但今下面对曾大瞻,诸般花巧心思,在对方眼中,却都无所遁形。
对方今下真正将她当作了一个娼妓,哪怕她有天母遗世身的这重身份在,也只是令她这位未婚夫稍微忌惮,只要她性命不失,一切便都任由对方肆意揉捏。
纵有紫荆城里的皇帝为她指婚皇帝也比不得那位曾圣人。
自她被指婚于曾大瞻之时,她的命运便已经落定。
身在这命局当中,木莲洁纵有心挣扎,可她也终究只是个习惯攀附高枝的藤蔓,自身柔弱无力,如何能反抗得了高树强干的抽打?
眼下的局面,于她无解。
她看不到任何脱困的希望。
随着多福轮露面,竟将她和对方的事情公之于众,曾大瞻对她更是厌恶至极,她已经坠入这深渊的最低处。
木莲洁一颗心不断下沉着,魂魄都在不断跌坠。
外界生出的任何动静,她皆无动于衷。
她在地板上跪了不知多久,或许仅仅只有二三刻时间,或许得有半个时辰—客厅外又有人叩门求见。
曾大瞻冷冷地瞥了衣不蔽体的木莲洁一眼,吩咐怜月丫鬟道:「把她的身子裹好了,一身下贱的皮肉,看着就叫人恶心!
「给她裹好就行,让她继续跪着!「
「是。」怜月恭敬答应,面上似乎没有特别的表情,眼中却有些丝欣喜。
若不是这个木小姐的出现,整夜在少爷床上侍奉的女子,本该是她,当下随着少爷厌恨了对方,她也能回到她本来的位置了。
她自去了卧房,取来被褥,裹好了木莲洁的身子。
随后另一个丫鬟去开了门,一个兵丁慌慌张张跪倒,向曾大瞻汇报导:「将军,柳七哥令我来传信那多福轮冲开了军阵,致使当时局势一片混乱。
「他赶到之后,当即令我传回消息,说是茶馆里已经有不少人趁乱跑了!」
「跑了?!」
曾大瞻眼中凶光毕露,好似两把明晃晃的刀子!
兵丁跪地回道:「今下三营兵马将校,正在围堵多福轮,多福轮必不能脱困!」
曾大瞻急喘了几口气,但他一想到那些茶客跑出生天后,会如何宣扬今日这些谣言他便怒火难抑,根本无法平静得下来!
他看着那跪在门口,根本不敢离他太近的兵丁,沉默片刻,终究摆了摆手,令对方退下。
兵丁如蒙大赦,赶紧起身退出房间。
曾大瞻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未过多久,门外又响起叩门声打开房门,又有传令兵跪倒,当即向曾大瞻传信道:「将军,三营之中五位将校,尽被多福轮杀死,多福轮今下正在追着三营军兵,肆意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