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好似木雕泥塑般的木莲洁,此时忽然轻轻开口:「多福轮,虽只是一个野喇嘛,在密藏域中,也是名不见经传——可他身边却围拢了京师九成的密藏喇嘛,他们时常聚集起来,共商大事「将军,又怎能知道,多福轮没有更图谋呢?」
曾大瞻闻声,冷笑着看向地上那个贱妇,出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而今多福轮能耐陡增,与京师其他的喇嘛脱不开干系?他们又能有甚幺更大的图谋?」
「妾身都知道,将军之所以愿意忍下羞辱,娶我为妻,无非是图谋我这个天母化身』的身份,从中谋取利益。
「多福轮又如何会不知呢?」木莲洁擡目与曾大瞻对视,「多福轮,早有借天母化身作文章,为自己谋取将来的复辟皇清国师之尊位的心思了。」
「—个野喇嘛,还想做国师?」曾大瞻摇头失笑。
冷笑数声之后,他忽然神色冷肃,道:「他既有此心,必准备了相应手段,来图谋国师大位才对。
「想来他被我通缉,仍然留在京师不肯离开,如今更胆大到于公然抛头露面,必然也与他的图谋有关了,他可曾与你透露过,他有甚幺能耐,竟叫他有凯觎国师大位之心?」
木莲洁点了点头,道:「他曾与我说过,他实是莲师后裔,怀有莲师血脉,体内自有一道密续』。
「唤醒这道密续,可以这密续调伏天母。
「凭着对天母的掌持,他成为皇清国师,也就顺理成章。」
这种干系重大之事,多福轮也不会与木莲洁说得太清楚,只是模糊提过一些,木莲洁便将之记在了心里,她当下自忖无法逃脱曾大瞻的掌控,也注定讨不来对方的欢心,便想着自己能多为对方建言献策,展现出自身的价值,凭着这份价值,让自己在曾大瞻手底下的境遇稍微好过一些。
是以,当下木莲洁也是竭尽所能,将自己所知种种,尽无遗漏地告知了曾大瞻。
「莲师后裔——」木莲洁不知莲师后裔代表了甚幺,曾大瞻倒是了解的,他此时闻声,神色有些意外,「这个野喇嘛,倒是有些运气,竟是莲师后裔——.」
所谓莲师,即传来密藏佛法的天竺僧乌金莲花大士』。
其为密藏域传来佛法,为后世密藏诸法寺所共尊。
一个僧侣,邪淫之事应是第一大戒,而乌金莲花大士之所以还能有血脉后裔传续于世,依密藏域的说法,此乃是女子受感莲师法血菩提,继而降诞下了莲师血脉,由此代代延续至今。
至于情况究竞如何,谁也不能说清。
总而言之,凡是身负莲师血脉的僧侣,体内必有莲师留下种种伏藏密续。
机缘一到,可以觉悟密续,产生种种不可思议之威能。
多福轮若有莲师密续在身,他今下忽然能为暴涨,竟能杀死曾大瞻手底下五个将校,倒也能够解释得通了。
曾大瞻又道:「莲师血脉在密藏域传续至今,已不再是甚幺稀有之物。
「所谓密续,也须有机缘才能觉悟。
「他又如何能以为,自己就能觉悟密续,以此来调伏天母阿布卡赫赫?
「天母阿布卡赫赫栖身何处,我等都未明了,他又哪里能够知道」
说到这里,曾大瞻似又意识到了甚幺,目光死死盯着木莲洁一多福轮与这贱妇夜夜交欢,这贱妇又是天母遗世身,如此,多福轮了知天母藏身地的概率,确真大了不少!
木莲洁垂下了眼帘,低声说道:「我此前生了诡病,每夜总会梦到有鬼敲窗索命,多福轮来为我诊病「他因此作了一番推断,认为那鬼与天母藏身处息息相关。
「此后又与富元亨等一众满清遗老联手,最终探索到一处名为公主坟』的所在,他认为,天母或藏身于公主坟中,但那座公主坟,与京师如今的那座公主坟,其实似是而非。
「内中真实情形,他之后未再提过。
「只记得那一夜他派了个徒弟去追查两个为我作药引』的女子去向,他那个徒弟之后再未归回,此后,他便开始频繁与京师那些喇嘛接触,似是在做某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