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笑眯眯道:“脸色忽然这么难看?看来是被我说对了。这也难怪,废物最擅长的,就是编织各种理由与借口。”
“云……澈!”殿三思目中戾芒犹如实质:“就算你是织梦神子,敢如此辱我九知哥,辱我森罗神国……也必付出让你终生后悔的代价!”
他的低吼,紧连着云澈不紧不慢的话语:“废物其次擅长的,就是放狠话,因为废物嘛,自然也只会放狠话。”
“……”殿三思险些一口将牙齿咬碎。
他只能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放着殿九知的话语,尤其那放下身段的乞求……才一次又一次,将濒临失控的怒火死死压下。
“让我后悔终生?简单的很啊。将今日之事告知你的父神,相信绝罗神尊的怒火轻易便可将我焚灭。又或者……”
他动作轻佻的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自己的头颅之侧:“你直接一拳砸在我脑袋上。”
“虽说在净土出手的代价极大,无论何种身份都难以轻恕。但身为男儿,尊严与血性当高于一切,三思兄觉得呢?”
一边说着,他脚步前移,竟又主动向殿三思靠近了两步,任由他沸腾如实质的怒火近在咫尺。
却依旧微笑淡淡,毫无惧色。
殿三思手掌越攥越紧,指缝间已是有血珠溢出:“你在……故意激我!”
“对。”云澈很是大方的承认:“因为我想亲眼看看,森罗神国这一代最杰出的两个人,究竟可以废物到什么程度。”
“事实证明,你和那可悲的森罗神子一样,都是纯纯的窝囊废!”
伴随言语的,是他脸上那释放到最大的嘲讽与恶意。
冷笑一声,云澈悠然转身,在殿三思欲要噬人骨髓的目光中信步闲庭的离去:“这般货色,也敢痴想我的彩璃,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回去告诉殿九知,癞蛤蟆,就该永远窝在污泥之中,就算蹦哒得再高,也永远改变不了肮脏卑怜的本质。”
咯!
数枚血珠从殿三思的齿缝间迸出。
但他依旧死忍着没有出手,直至云澈的身影彻底消失于赤红的视线中。
彻底脱离殿三思的视线和感知后,云澈的表情尽敛,归于完全的平静。
“你……如此激怒他,就不怕他失控暴怒,猝然出手?”黎娑不无担心的道。
云澈应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感知情绪乃至心绪的变动,是魔后最擅长的领域。而这其中,判定一个人的怒气是否触及到了完全失控的边缘,最为基础和简单。
黎娑道:“你认定,无人敢在净土出手?”
“不,”云澈摇头:“那只是最小的原因。我真正利用的,是殿九知对画彩璃的痴心。”
世间最难得,最珍贵的,便是痴心。
最容易利用的,也是痴心。
那么,世间最卑劣不堪,最十恶不赦的……便是利用痴心。
这些话,清晰存在于魔后池妩仸的认知中。
黎娑无法理解:“你为何可以如此笃定,殿九知对画彩璃的痴心,可以让他做到这般地步?”
云澈没有故作神秘,直言道:“先前,只闻他对彩璃的痴心之名。但在织梦神国的一叙……他的一切,无不闪耀着第一神子的傲芒。但在他忽然问出该如何讨得心仪之人更多的青睐与欢心时,最为耀眼的光环下,却映出了深邃到骨髓的自惭与自卑。”
说这些话时,他的眼眸深处没有丝毫的嘲讽之意,反而有着一层隐隐的晦暗。
云澈的解释,反而让黎娑更为难解。但她没有追问,因为她自知在男女之情上,自己的认知太过稀薄。
而从空白到稀薄的过程,皆来自云澈的刻画。
云澈抬手,五指呈现出抓握状:“现在的殿三思,差不多已被我激到了临界点。这猛烈积压,却要强忍着不能释放的愤怒与耻辱,绝非短时间内可以消解。”
“到时,在我认为最合适的那个时机,只需再稍稍一刺,就会……”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