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以为它是远古魔物,是自异界降临的灾祸。」她缓缓摇头,目光低垂,凝视着陶罐上流转的符文,仿佛在凝视一个纠缠了无数代人的噩梦。
「但它其实并非外物。"
她擡起头,那双能预见未来的紫色眼瞳此刻充满了悲哀,直视着面具下那两点不可测的幽深。
「它是『人心』之恶,是无数代人在战乱、压迫、恐惧、贪婪中滋生的黑暗念头,如同污浊的河流,在这片土地上流淌、汇聚最终,引动了狂暴的自然能量,将其塑造成了这具,可怖的实体。」
弥勒的声音带着宿命般的沉重,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限制,便是我们巫女一脉的使命她轻轻抚摸着温热的陶罐「我们是容器,是堤坝。用我们纯净的巫女之力与生命,去容纳、去疏导、去封印这些由人心滋长、又被自然之力无限放大的污秽与憎恨。」
「我们—本就是这黑暗的另一面,是与之共生、却又必须将其束缚的锁。」
她微微一顿,似乎想起了刚才的话。
一丝苦涩至极的笑容浮现在她苍白的唇边:「所以,才会说—我们本是一体。人心的黑暗不息,的根源便永不枯竭。封印它一次,不过是暂时堵住了洪流的缺口。」
「只要世间还有苦难、还有不公、还有无尽的欲望与憎恶—它终有卷土重来之日。」
「巫女一族的宿命,便是代代相承,用生命去填补这个,由人心挖掘的无底深渊。
紫苑似懂非懂地听着,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困惑和恐惧,她抱紧了弥勒的手臂,怯生生地问:「母亲为什幺坏东西是从我们心里跑出来的?」
弥勒没有回答女儿的天真疑问,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目光再次投向面麻,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探寻:「修罗大人,您建立的星之国,宣称要终结战乱与压迫。这或许,是斩断这无尽黑暗循环的唯一契机?若人心能得安宁,终将失去它力量的源泉。」
面麻沉默着。
白色面具在摇曳的烛光下投下变幻的光影,将他所有的表情彻底隐藏。
面麻没有对弥勒的询问做出任何承诺或回答,视线依旧停留在那个封印着无尽憎恨的陶罐上。
他现在基本确定,巫女使用的力量,就是自然能量,而人心的恶催生出了这样的魔物;即便封印也不过是暂时的。
就像原着的剧场版那样,十年后还是会从封印中挣脱出来,没有黄泉也会有紫泉、红泉之类的人物来做这个事情。
大殿内只剩下烛火不安的跳动声,以及殿外夜风掠过神社残垣断壁发出的鸣咽。
「她体内有着比你还浓厚的力量,为何要将她的力量封印?」面麻凝视着弥勒身后的小紫苑,
通过神乐心眼感知到对方体内的庞大能量被胸前的一颗铃铛胸针封印。
弥勒闻言微微一惊,她低头看着女儿,紧紧拥住,仿佛汲取着最后的温暖。
「我只是,想让她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紫苑体内的力量,作为母亲的弥勒文何尝不知。
可是女巫一族的宿命,让身为母亲的弥勒对紫苑很是愧疚,刚才甚至已经做好了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封印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