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风卷着沙粒,穿过沙城废墟的残垣断壁,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纲手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由沙土和石块垒砌的粗糙屋顶。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简陋的砂石小屋角落的干草堆上,身上盖着一层略显破旧但还算干净的羊毛毯。
她撑着有些发昏的脑袋坐起身,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那场与神秘黑发少年的对峙,远处两只恐怖尾兽的惊天战斗,还有……对方身上那让她瞬间失去战斗力的一丝血腥味。
纲手用力晃了晃头,强行将关于「血」的联想压回心底深处,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依旧有些紊乱的心跳和呼吸。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确认除了恐血症带来的心理影响外,身体并无大碍。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木门,纲手迈步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片被黄沙半掩的古老城市废墟。
残破的墙壁、倾颓的立柱、风化的石雕,无不诉说着岁月的无情与曾经的辉煌。
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在这片死寂的遗迹上,空气中弥漫着沙土和干燥的气息。
而更远处,那幅令人心悸的画面依旧存在。
那头高达数百米、拥有十条尾巴的巨兽,被数根巨大的黑色棒子和数根查克拉锁链牢牢束缚着,正在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徒劳地扭动,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那只暗红色的九尾妖狐则趴在十尾身上,贪婪地吞噬着对方那浩瀚如海的查克拉,暗红色的能量流肉眼可见地涌入其体内。
「纲手大人!您醒了!」
不远处传来静音带着惊喜的呼唤。
纲手转头看去,只见静音正站在一口看似早已干涸的古井旁,手里提着一个装了半桶清水的木桶,她脚边的豚豚也发出「豚豚」的叫声,似乎在表达关心。
静音提着水桶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担忧:「您感觉怎幺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纲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视四周,寻找着那个少年的身影。
「只是老毛病,已经缓过来了。那个小子呢?」
静音擡起手,指向废墟中一座相对保存完好、但也塌了半边的古老高塔顶端:「他在那里。」
纲手顺着静音所指的方向望去。
在那座饱经风沙侵蚀的高塔断壁之上,一个黑色的身影正静静地坐在边缘。
他背对着她们,面朝着远方那场尾兽之间的「盛宴」,黑色的御神袍下摆在干燥的风中微微飘动,仿佛一位在观看戏剧的冷漠观众。
纲手眼神微凝。
她走到静音提来的水桶边,弯下腰,双手捧起冰凉的清水,用力拍打在自己的脸上。
刺骨的凉意瞬间驱散了最后一丝昏沉,让她的大脑彻底清醒过来。
水珠顺着她光滑的脸颊和金色的发丝滑落,滴在滚烫的沙地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她直起身,没有多余的话语,脚下查克拉微微凝聚,身形轻盈地几个起落,便跃上了那座残破的高塔,稳稳地落在了面麻的身旁,一同望向远方那超乎常人理解的景象。
高塔上的风更大一些,吹动着两人的衣袂。
面麻似乎早已察觉到她的到来,并未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语气平淡地开口:「醒了?」
他的目光在纲手被水打湿后更显光泽的金发和因为水珠浸润而显得愈发娇艳的脸庞上短暂停留,尤其是那傲人的身材在湿衣勾勒下更显惊心动魄。
『说起来,按年纪算,纲手都四十多岁了吧?保养得还真是不错……』一个邪念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他抛之脑后。
纲手没有在意他那一瞥,她的心思全在眼前的谜团上。
她开门见山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探究:「还不知道你叫什幺名字呢,漩涡一族的末裔。」
她刻意在「末裔」二字上稍微停顿,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这个少年身上汇聚了太多的矛盾与不可思议。